第5章 买卖 78（2 / 2）

如果何家是那种平时就勤勤恳恳种田的人家，那么一年怎么说也能勉强糊口，刘老二“买”妙意的定钱说白了也就三百块钱，何老二一家三个壮丁，好好耕作一年不至于连三百都拿不出来。

可别说何老二了，何家一个大家庭都是那种极其赤贫的家庭，别看院子大，全都是土窝，掏空了一个家都拿不出一件像样的家具，更不用说电器了。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再说一下何家所在的地理位置：

何家坐落在水舀子村，这村的位置相当偏僻，坐落在高山上，几乎与世隔绝，一个村大概有三四十户人家，基本都是很久以前的土著，一直住在这里。

因为地处山地，适宜耕种的土地很少，所以大部分村民过得都还是很原始的生活，靠打猎，畜牧生活。

由于人口稀少，生存环境恶劣，所以村里人都是靠村里所有人家互相通婚来延续后代，随着时间的流逝，村里人家越来越少，互相通婚的最后就变成了那么几家，导致发展到最后，一个村子的人基本都成为了近亲结婚的后代，每一家每一户基本都和所有村里的远亲近邻或多或少有一点血缘关系，这个村变成了只有极个别大户“掌权”的村子。

其实这几百年来，不是没有人下山生活，不过无一例外，没有人在离开了村子以后再回来。

第一是因为山路实在险峻难走，林子里还有很多不知名的野兽，下山难度很大，很多人离开的时候没有做好充分准备，贸然独自离开后，遇上天气不好或者是野兽出行直接就把命留在山坡上了。

其二就是侥幸下来的人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后被吸引，就再也不想回到这个落后，肮脏，可憎的小村庄了。

何家这几个男人没想过下山，他们也是世世代代靠着打猎和采集生活，生活基本上和原始人没有太大区别，这两年村里的人越来越少，刘家，也就是现在在村里最有话语权的人家，只好让自己的二儿子刘老二在三十多年前费了很大功夫弄了一条下山的路，时不时带点外面的东西回来，让村子不至于和现代社会太脱节。

不过即便是专门开辟的路，也是相当危险，除了刘老二熟悉那条路，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愿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下山。

自从有了那条路以后，村里多了很多时兴的东西，村里很多人的心思也被这些东西弄得活泛起来。

这些年村里的人愈发稀少，村里的人思想又相当落后，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深入骨髓，每每有女婴出生，或是弄死，或是直接丢弃在山林中，导致每家每户能“联姻”的女孩几乎是凤毛麟角，这条路开辟后，有人看着刘老二带上山来的“精美商品”，不少人就动了歪心思。

既然他能带“物品”回来，那为什么不能带女人回来？

既然东西可以被“买”回来，那他们生出来没用的女婴为什么不能被“卖出去”？

几个大家族坐在一起，合计了一夜，觉得这实在是个“百利无一弊”的好法子，既能解决“没用的赔钱货”，又能给村里带新鲜的女人回来繁衍后代，顺便当牛马用，于是就找来了刘老二，让他先试试。

刘老二起先不愿意，后来村里答应每当他“卖”出一个女婴，收的钱他能拿三成，刘老二便也不再推辞，接过了一家递过来的，新鲜出生的一个女婴，连夜就下了山。

当刘老二带回来第一笔回头钱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想到对他们来说的“赔钱货”，那些城里人还真的接受了，不仅接受了还能给他们钱，这城里人简直傻的没边了。

自那以后，村里人生了女婴以后也不再丢弃或者弄死，只在孩子出生的第一时间送到刘家，然后没多久就能收到一笔钱。

村里几乎没有用钱的地方，这些钱被卖女婴的家庭收到以后，又被反过来，从刘老二那里买女人。

近亲通婚了这么多年，这个村子的后代也逐渐开始暴露出了一些遗传病，再加上育龄女性越来越少，女婴又被卖了出去，所以只能从外面“卖”女人。

刚开始村里人是不愿意用“钱”买女人的，村里的所有男人都认为女人就是奴隶，还不如家里养的猪羊值钱，只要下山就有成堆的女人供他们驱使糟蹋。

但刘老二说了，外面做人口买卖是犯法的，搞不好就要吃枪子，他是提着命在帮村里的男人弄女人，这种事情不给钱他根本不会做，他又不是菩萨。

村里人虽然不是很相信他这套说辞，不过也没办法，山只有他一个人能下，不信也只能掏出卖人的钱来买人。

就这样，刘老二每个月一来一回，每次只带一个女婴下山，一个成年女人上山，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了三十多年。

三十多年，经他手卖掉了近七十个女婴，买回来了五十多个妇女。

何雄从何老二那边回了自己的院子，特意在院子里面转了好几圈，连鸡窝的角落都翻了个遍，死活都找不到那三百块钱的影子。

他颓丧地坐在地上，本来以为这次能和刘老二搭上个关系，毕竟从自己手里“截胡”，再怎么样他也会卖自己一个人情的，这下人情也搭不上了，说不定还会结个仇。

就在他长吁短叹的时候，他没发现昨天还在水缸里“装神弄鬼”的女人此刻就站在门后，手心摊开，低着头盯着手里皱成一团的几张纸币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