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烬中生光，雄心重燃（2 / 2）
“殿下，但凡你多了解一些就会知道，我那根法杖是导师租给我用的。现在我毕业了，又没钱买断，当然就退回去了。”
“噢~我记起来了，的确是这么回事。”
有人背着走，的确比自己走松快多了，这让她有了观察街景的心情。
海港区的街道虽然肮脏，但也远比贵族区热闹，一眼望去全是人。
模样参差不齐，附庸风雅的，穷困潦倒的，粗鲁野蛮的，等等等全都是她以前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的人物。
当罗森背着她走过一个墙角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墙角有个裹着斗篷的年轻姑娘在冲她笑。
正当她觉得莫名其妙时，却见那姑娘‘哗啦’一下打开了斗篷，露出了一具干巴巴的苍白身体。
瑟莱娜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后缩了下身体。
紧跟着，她就看见一个干巴巴的中年男人越过他们，朝那姑娘走过去，交谈几句后，在墙角就开始苟且起来。
“简直就是毫无廉耻的牲畜！”
被吓到的瑟莱娜气呼呼地评价。
罗森淡淡说道：“殿下，在街边交易的姑娘是最可怜的。”
“她们大多来自薇兰内地的贫苦乡下，怀揣着改变命运的梦想，被人贩子们骗到了晨曦城，最终却沦为了海港区黑帮的赚钱工具。”
“你仔细观察下就会发现，每一群姑娘附近，必定会站着几个面目凶狠的男人。”
瑟莱娜听得一愣，转头细细观察一番，发现罗森果然说的对。
这让她很惊讶：“《工会法》在十年前就颁布了，就算是妓女，也有夜莺工会保护她们的权益呀。”
“如果夜莺工会里的成员，同时也正好是黑帮成员，那所谓的工会法就是一叠华丽的废纸，不是吗？”
“可人人都说晨曦城是人间天堂。”
见她一脸信念破碎的震惊模样，罗森预感富贵鸟大概要飞回天堂树了，便继续添了一把火。
“人间怎么可能有天堂？晨光照耀之下，也只有一半城市在沐浴光明而已。”
说到这，罗森来到了码头。
深秋的天气里，凉风嗖嗖地吹着。
码头工人们却全都裸露着上半身，咬着牙，弯着腰，全力背负着沉重的货物。
罗森望着他们，用平静语气叙述事实。
“负责卸船的码头工人，将一吨货物卸下货船，能赚到3枚铜子，一个码头工人，一天大概能卸50吨货，赚1.5克伦。”
“又被工会抽走五分之一，码头管理抽五分之一，通常还会捐给教堂十分之一，最终剩下不到一克伦。”
说到这，罗森将瑟莱娜放下地，让她更好地观看码头上的情况。
眼看着对方的神情逐渐从震惊转为沉默，他感觉差不多了，就再次劝。
“殿下，回去吧，向公爵道个歉，这一点都不丢人。”
瑟莱娜还是沉默。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码头，任由海风吹拂着发丝，就如凝固的雕塑。
没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足足过了三分钟，她才转过头，帝王绿的眼眸凝视着罗森。
“我眼前只有两条路，两条都是朝前走的。”
“一条，你带我回白鲟岛，我们按刚才商议的计划继续前进。”
“另一条，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一路沉到海底，让我的躯体化作海鱼的腹中食物。”
说话间，她跨过码头的防护锁链，到了栏杆外面。
“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会向我哥哥认错，因为我根本没错！”
“我也绝对不会嫁给亚伦的腐臭烂肉，连尸体都不会留给他！”
“我向自然之母齐格芮拉娜发誓，我瑟莱娜.艾德里安说到做到！”
“现在，你怎么说？！”
她的态度如此坚决，甚至以自然之母的神名发出了神圣誓约。
罗森完全相信，他只要说一个不字，这位公主转身就会跳海。
他立即想起了公爵的话：‘我这个妹妹的脾气比埃蒙圣山的斗牛都执着。’
到底是兄妹，看得真准呐。
“决定的事情就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吗？”
“这公主有点意思。”
罗森心中油然生出了欣赏之心。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这十年的过往。
穿越，获得系统来福，雄心如火，想要干一番改天换地的大事业。
为了这个目标，十年来日复一日地钻研术法。
但随着术法修为的越来越高，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也越来越清晰。
世界实在太大了，智者强人太多了，而术法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强大。
就算他走到已知术法领域的极限，也只是个人修行的极致，远非改天换地的伟力。
心中的火焰被现实的冰水浇灭成了灰烬，最初制定的计划也被搁置。
一心只想归隐海岛，当个衣食无忧的隐士。
但现在，看着凌风而立的晨曦公主，曾经以为彻底熄灭的灰烬，再次冒出一缕火光。
一个念头从灰烬中蹦出来。
“我要真娶上了公主，那我可就成了黎明公爵的妹夫。”
“按照薇兰传统，只要公主给我生个大胖儿子，那我就有资格角逐公爵宝座了。”
单单只有术法成就，没有高贵身份，那成不了大事。
可要是有了高贵身份，再有术法成就，那可就是如虎添翼，将来未必不能飞龙在天！
这念头一出，罗森因长久修行而变得平静无波的心绪竟生出了难以抑制的波澜。
‘若公主是个经不住事的娇弱富贵鸟，那我没任何想法。’
‘可这公主明显是只火凤凰，我要是得了火凤凰的心，我不飞天谁飞天？’
‘那我能驯服火凤凰吗？’
浴火重生的火凤凰，那是高天之王，那肯定驯服不了。
可眼前这火凤凰尚且天真年幼，正是驯服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罗森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犹豫。
“这晨曦公主，老子娶定了！”
于是，他伸手捏住了瑟莱娜公主的手腕，轻柔将码头边缘拉了回来，温和微笑。
“如你所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