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威（2 / 2）

少年倒也实诚，垂手而下狠狠的掐了一把，满脸问号的再次转头，怯生生的说到：“好像…不疼…，难道我们真的死了吗？”

此刻女人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改平日的媚态，揪着少年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你掐的是我，你自然不疼。”

少年痛的嗷嗷直叫，满口的好话，女人这才松开少年的耳朵恶狠狠的问道：“这回疼了没？”

少年忙不迭地说：“疼！疼死了！奥，不对，没死，我们还活着。”

天上的漩涡渐渐的没了轮廓，然而密布的乌云却并未就此消失，说话间雨水倾覆而下，很快街面上便积水成河。不过经此异象，小镇上像少年一样无处过夜的人多了许多，少年爬上高处，看着同样遭遇的人聚集在高处举着火把满脸绝望，此起彼伏的哭嚎声让他五味杂陈。

渺小如人承此天威，除了默默忍受，并无他法。甚至连个讲道理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与相同遭遇的人互诉着自己的不幸，彼此寻找肩膀抱团取暖相互安慰。还真是可悲！可叹！可怜！可恨！

少年蹲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从自身角度出发，都无外乎是因为凡人之身太过羸弱。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又怎么会差点被坏女人点草垛找乐子烧死。如果自己足够强大，那么又何须睡草垛。如果自己够强大，那么天威之下，又怎会除了万念俱灰毫无办法。

虽说女人很可恶，喜欢捉弄人，但少年想到她在自己被天威震慑的无助时带来的心安，还是莫名的有些温暖有些感动，这些情绪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思来想去，既然她同意教自己术法还提了要求，那便说明她需要。即便她不教其实也无所谓了，起码自己知道她或许是真的缺钱便够了，而自己接下来所作的一切只为了还清她带给自己的片刻心安。

雨渐渐变小，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房屋之下已是一片汪洋，少年直起腰身，活动了下蹲的已经麻木了的双膝，从容地涉入水中水朝着镇子外而去。折腾没几步又停了下来，该去哪呢，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太清楚。

天下之大此时竟容不下一个想睡觉的孩子，所以这方天地也不过就是看起来很大而已。少年艰难的划着水，朝着镇子地势较高的地方游去，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脚下的水越来越浅，凭着感觉找了一处没雨的地方，顾不得身上湿透了的衣服，往后一倒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少年梦到了已故多年的父亲，但父亲的脸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五官，唯有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少年坚定的确信他就是那个曾经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