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迟到21(1 / 2)

出门带个厨子,真好!!

如意,你闭嘴!

……

……

神御长城,

四号边界,

机械大道上,一队坦克,排着整齐的队伍,缓缓行进,后方是各类高智能装甲车,电磁干扰车,餐车,眠车,无人机群投射车,指挥车,具是齐整,车队尾巴上两架轻型核导弹车。

轰鸣声不大,智能消音系统,保证了低噪音行军,颇有卷甲衔枚,轻兵疾进的效果,只是由于已经延误了军期,行进速度也并不是特别快,带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叼谓。

两排悬浮灯,同时具有光线遮蔽和虚拟伪装功能,在大道上看,是正常的车队,但在远处来看,整个车队则是黑乎乎一团,无法分辨具体的车型和速度,也就无法侦查兵力和武器装备。

白天差点,光线遮蔽要弱于夜间,但白天,他们的虚拟伪装,视觉效果更好,从远处侦查观看,是一队运送蔬菜的驴车队伍,并且带有高强度电磁干扰,任何探测器都无法抵近侦查,一旦抵近,更好了,病毒程序可以无限渗透,反向切入敌方系统。

但这些,都无法阻止他们失期。

临时队长二二三,

端坐在指挥车里,保持着板正的坐姿,这是军事训练,融入个人习惯的结果,他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已经是经过无数艰苦训练,可以紧急应对一切突发情况的初级指挥官,他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具备了这种枕戈待旦的思想,在战争时代,越是适应这种模式的人,活的越是轻松,反之,寸步难行。

任何文明,都是由无数时代串联起来的,尽管,时代变换导致大量的转换适应消耗,但文明,就是这串时代的总结,就像一串时光的糖葫芦,强盛和混乱,生存和灭绝,从起源到结束,各种时代塑造了整个文明,而战争就是那一根葫芦签子,是最好的塑造器,和平,只是战争结果的展示,以及下一场战争的过渡。

一切文明,都以战争塑造底色。

这是一个不太容易让人接受的事实,但真实存在于所有的文明中,中到团队,小到个体,莫不是如此,不争不抢,永远坐不上最好的位子,吃不到最好的资源。

得学会,吃银啊……

临时队长二二三心中感慨,在这个时代,他这种善良的银,没有出头之日,知道的道理越多,道德枷锁越深,拉不下脸去争抢,是不堪一击的,但凡他再使点钱,面皮再厚点,或者凶一点,都不会接到这种倒霉任务。

但二二三很无奈,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也不愿意改变,一生与富贵无缘,窝在底层,求个安稳,也就到头了,可能在许多代以前,阶级,就锁定了一切,所有银都到头了。

老军团长的愚蠢,再次验证了,他触摸到的可怕真理。

边缘防御军团长们,个个都是手握重兵,富可敌国,整个四号边界区域,七百多座机械大城,至少两百个军团,外加单独的四十个纯机器人军团。大部分军团,负责各个机械城的防御,少部分分布在神御长城。

军团长,是三百年前防线大崩溃后,古代军中职务的俗称,古代称为鹰扬校尉,或者轻车尉,皆是车骑将军手下的,低级军官,后来防线大溃,上层大多战死,低级军官收拢残兵,重建防御,平分了权力,就称为兵团长或者军团长了。

职位是世袭的,不死不换人,换人皆指定,或是家族内传,或是师徒传递,这个职位和坐在这个职位上的人,从来不缺钱。

老军团长,是个财迷脑袋,活在铜钱眼儿里的人,在驻扎总部后边,自己开荒,种点蔬菜,打个圈,私自养些鸡鸭鹅,大家心知肚明,没人敢造次。

飞猫款,

一双贼眼,在课间休息时候,无意间发现,告诉了厨子王严肃,他们就下手了,在一个傍晚,踩着霞光,洗劫一空,鸭子鹅,都给卤了,前天才吃完,味道不得不说……确实可以。

军团长的私鸡,当时就打了火锅,配着新鲜蔬菜,九个新兵都参与了,蔬菜吃的倒是不多,搞了一车,卖掉了,纯绿色蔬菜,价格不低。

老军团长,

死在第二天的清晨,踩着朝霞,遛弯回来后,打算割一点新鲜韭菜,包顿饺子吃……气炸了,炸上炸,但是急救小组救住了,他的心腹们,地毯式搜抓,只找到一筐鸡毛,有很强的助推力度,九十六岁的军团长,气卒。

人们都觉得这件事,在情理之中。但二二三总是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

九个新兵在卖蔬菜时候,分赃不均,起了争执,事泄,但按照惯例,允许他们买活,于是他们所属的部队主管,籍贯所在地主管,家属,三方联合,斥巨资,保下了他们的命,被派去增援四号哨站。

这九个新兵,来自不同的兵种和部队,都因为触犯军法,去军团总部,接受训诫大管一年一度的,纪律素质战斗与荣耀,训诫公开课,为期三天,来自各个部队的,触犯军规的五百名新兵们,一个回炉再造的机会。

新军团长,

是老军团长五十个徒弟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是反应最快的一个,用精兵控制局面,直接接替了军团长大位,而后主持审判,将九个新兵,送去前线的四号哨站,强制转正。并发出紧急诏命,让师兄弟们,师姐师妹们,限期赶来会葬,送老师最后一程,五千白甲军,庄严肃穆,只等他们自投罗网。

这个当口,二二三被几个关系户加塞,这才分到了这个,倒八百血霉的任务,还要执行新军团长的密令,成为一个危险的送货的。

里边的水有多深,二二三闹不清,只是觉得很深。半个小时前,在和教官的通话中,二二三得知了一部分真相,那些鸡鸭鹅只是标的物,羽毛论根来卖的,一根鸡毛,五十万两黄金,鸭子毛,六十万,最轻的鹅毛,百万两黄金,一根,真可谓礼轻情意重。

那些蔬菜,更是贵不可言,论叶子来卖,一片青菜叶,就是一个百夫长职位,一颗萝卜,就是一个小都尉。

怪不得,老军团长,能气炸。

几根鸡毛,是多少人一辈子挣不到的钱,一片菜叶,是多少人攀登十年得不到的职位,这一切,都是老军团长的私营买卖……

二二三越发看不清,这个可怕的时代,不愿意相信教官告诉他的真相。

在任何社会里,阶级,是最好的规则,控制和分配资源,最有力的模式,就是按照阶级分配,有人吃肉,有人喝汤,有人干活,有人饿着,有人看着,有人被吃,有人……有人……

人,是一个文明最好的资源,人,创造一切奇迹,帝皇之道,不过是御人之术,阶级地位,不过是吃银之法,银吃银,才是文明的真理。

残酷的真理,不以任何意志和概念而转移,冰冷而又无比坚固,这是一切文明的基石,任何生命体,都得吃……

二二三越发觉得,恶心。

好战则强,惧战则死,强而惧战则大衰,死战则能胜,胜则好战,因为有了成功经验,总是更顺手一些,苦劳累做数百年,不如一仗抢的多,战争的诱惑,是巨大的。

但如果在永无休止的战争里,麻木将是唯一状态,只有一根冒着寒光的签子,根本没有糖葫芦。麻木,就像九个新兵,军卒的训练,要远远比指挥官更苦更累更残酷,所以他们的逆反心理更强,一出发就一路放羊。指挥车里,实时显示着九个新兵的全息监控,除了休息和个人时间外,都一览无余。

九个新瓜,懒得掉毛,都不肯伸手挠一下,他们各种坐姿,瘫倒趴滚,躺斜倒立,各种鸟姿势,没有一个端坐的,毫无军卒的形态,最接近的是机枪手当初,他端坐着,抱着他的机枪已经睡了八个小时,再过十分钟,他的值班将结束,他会去睡眠车,躺着再睡八个小时,然后吃饭,简单训练,接着,值班时候睡觉。

如意,

可能有多动症,闲不住,时不时钻出坦克,她的坦克,动力强劲的不大寻常,但看不出改装痕迹,可能是个高手做的,她现在正站在她的二手坦克上,不知道和谁秘密通信,说的眉飞色舞,不多时她启动盔甲上的悬浮飞行,在各个坦克间串门,不多时,溜到餐车偷吃酱肉。

王严肃这个厨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也偷吃战略储备,可以完美扣到其他偷吃者的脑袋上,从而撇清自己,这是二二三去偷吃冰甜瓜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高防密码锁控的酱肉储备机械箱子,竟然自己打开了,显然是引诱偷吃者尝尝,这些新兵偷吃战略储备,都是小心翼翼的,而厨子王严肃则是整箱整箱的造,假如二二三不是去偷吃战备甜瓜,就无法发现,运去四号哨站的,战略储备食物,已经被偷吃了百分之一,那是两千人一周的消耗量。

最可怕的是,王严肃没有吃胖显形,该死的荤素搭配,合理饮食,科学的消耗战备物资。

二二三不打算举报他们,没有必要惹祸上身,前天点名结束后,王严肃送给二二三一个瓜把儿,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并且按照谁举报谁举证的原则,事情不好办,自己是责任主管,再就是边缘防御有个很大的潜规则,假如解决不了问题,就把举报问题的人解决掉,通常,低级指挥官跟军卒发生冲突,不论对错,先受罚的往往是初级指挥官,号称责任触角伸到一线,搞个杀猴儿敬鸡。

时代的变换,二二三最近时常沉思,反思自己和这个诡异变换的时代。

有时候很戏剧化,白的,黑的,红的,经常颠倒反转,人们总是有点不适应,也总是适应的很好,人这种东西,真的是,可塑性极高啊。

临时队长二二三,思索着,头盔不合适,有点大,似乎是旧库存改造的,必然有严重的账目问题,不是克扣就是补窟窿,才会对最关键的保护脑袋的装备下手,智能头盔的造价极高,里边的油水,总是肥厚的,仅次于胸腹护甲,护裆甲,一旦手伸到这三个装备的领域,亏空就不可能小。

其次是大型装备上搞钱,换一个轱辘,写单子报账报五个,连战备轱辘的意识也浓上去。很多地方一塌糊涂,鼓吹的终极胜利,遥遥无期。

自动驾驶,

保持着车队队形和速度,通讯器里,九个新兵恣意的吹着牛皮,扯着淡,甚至,厨子王严肃还清唱了两首歌,难听,跑调,涩裂,嚎的慌,倒是想不到,隗珍,姜粟,飞猫款,唱歌都不错。

二二三,

在嘈杂里,愁的不行,该死的九个新兵,找各种理由拖延,已经延误军期,二二三,透过车窗看着巨大的机械大道,大道两侧,树木林立,和机械大道一样笔直,必然是有人打理,但他想不出是什么人,可能是机器人,可能是长城守军,可能是四号哨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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