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禁止伪装人类_分节阅读_第122节(1 / 2)

  祂曾经怨恨过另一个自己,怨恨他懦弱不敢面对现实,也怨恨他抛下了自己。

  但现在,当怨恨退去,他久违地感受到了轻松和释然。

  半人半兽的怪物俯下身,轻轻抱了抱小月亮,又看向宋南星:“虽然你懦弱地逃走了,但你终究回来了,所以我原谅你。”

  他将小月亮推向宋南星,半跪在地上的前蹄重新站立起来,说:“你带小月亮走吧,祂快要来了。”

  “祂是谁?”宋南星问。

  “这具身体的母亲和主人,莎妮耶。宋城死之前,呼唤了祂的尊名。”

  并不是随意一个人呼唤尊名都能得到莎妮耶的回应,但这里原本就是祭祀莎妮耶的祭坛,加上血脉的天然感应,在踏碎宋城头颅的那一刻,祂就已经隐隐感受到了莎妮耶的召唤。

  他能吞噬一个尚未降临的分身,却未必能够反抗莎妮耶。

  黑山羊之母的血脉重塑了他的身体,同时也将无法反抗的本能深植,一旦莎妮耶降临,祂将会无法抵抗地失去自我,成为对方忠诚的仆从。

  但宋南星当时分裂出去时并没有继承太多污秽的血脉,只要不被注意到,他很大可能可以逃过一劫。

  宋南星没想到会牵涉到莎妮耶,下意识看到沈渡。

  一直在远处等待的沈渡这才上前来,粗大的触手沿着地面缓慢滑行环绕,将兄妹三人圈住:“这具身体被莎妮耶重塑过,我也无法与莎妮耶抢夺。”

  对于祂们这样的存在而言,血脉的压制是天然的,无法抗拒的。

  宋南星皱眉:“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沈渡略微迟疑,看向那张和宋南星一模一样,但更为邪气的面孔:“如果你愿意放弃这具身体,莎妮耶就无法完全控制你。”

  怪物皱眉,似乎在迟疑权衡。

  沈渡目光在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之间扫视,缓声说:“你们本就是一体。”

  环绕着兄妹三人触手轻轻碰了碰怪物的眉心:“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我留下的印记。”

  虽然非常浅淡,但确实有。

  怪物的目光掠过宋南星,又看了看小月亮。

  小月亮牵住他的手,说:“不管是一个星星,还是两个星星,都是星星。”

  怪物轻轻回握住一下她的手,第一次露出笑容,说:“好。”

  *

  一分为二的灵魂重新融合也并非易事。

  宋南星的灵知力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他的认识甚至可以在无意识下改变客观存在。当初他们一分为二,不仅是灵魂的分裂,也是身体的分裂。

  人类的宋南星继承了人类的血脉,只分到了小部分的力量;而邪神宋南星,则分到了更为强大的身躯,以及源自于黑山羊之母的力量。

  如今两人要融合,要么像宋城所期待那样,一方吞噬另一方。要么就是花费更长的时间,先剥离被莎妮耶污染的躯体和血脉,然后再借助更为强大的外力辅助重新塑造一具新的身体。

  沈渡用触手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茧。

  两个人待在茧中,通过力量的不断碰撞,重塑新的身躯。而原本属于莎妮耶的部分,则被沈渡剔除出来。

  这是个非常漫长且需要耐心的工作。

  当将最后一滴属于莎妮耶的血液也剔除干净之后,沈渡凝重的面容才露出几分轻松,他看向一旁安心等待的小月亮,说:“星星很快就能出来了。”

  小月亮点了点头,侧耳贴在茧上听里面的动静。

  一开始茧里还有两道声音,偶尔还会传来争吵声。但随着时间推移,争吵声逐渐变成了自言自语。

  小月亮轻柔拍了拍坚固的茧,轻轻哼起了歌。

  宋南星是在第二十九天破茧的。。

  当沈渡松开编织成茧的触手时,另一些纯黑色的、带着红色暗纹的触手便迫不及待从缝隙里钻了出来。

  那些触手像是重获自由的海草一样摇晃着,散发着新生的欣喜。

  而浑身赤裸的宋南星,筋疲力竭地躺在粗大的触手上,双眼因为不适应外界强烈的光线紧紧闭着。

  沈渡看着那些和自己相似的触手,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

  身后的触手们则欢欣鼓舞去勾缠那些更为细弱一些的新生触手们,阖着眼睛的宋南星被惊动,缓缓睁开眼,在看见从身体中钻出来的陌生的触手后茫然地将目光投向了沈渡。

  沈渡难得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轻柔地安抚着似乎不知所措的新生触手们,斟酌着说:“我或许知道当初选中你的原因了。”

第120章 “梅尔萨斯要降临了。”

  宋南星刚从沉眠中苏醒,迟钝的大脑还没开始工作,他茫然地注视着沈渡,眼神犹带着新生的懵懂,似乎没能理解沈渡话里的意思,而那些从他各处关节延伸出来的黑红色触手们同样还不能很好地听从主人的调遣,在经历了漫长的融合期过后,它们遵从本能兴致勃勃地向外伸展,甚至好奇地去触碰沈渡的触手。

  明显要细许多的新生触手试探着去触碰、勾缠,又谨慎地分开,警惕地保持距离;而粗壮一些的触手明显要稳重一些,它们小心翼翼地拉近距离,时不时轻轻地用尖细的末端主动轻触新生的触手,在发觉对方没有逃离时,再进一步地缠绕,如同安抚一样地滑动抚触。

  宋南星的目光无意识落在绞缠在一起的触手上,再后知后觉地沿着触手末端上移。当看到那些和身体皮肤融为一体的触手时,他才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身体的改变,眉头一点点地皱起来。

  停滞的大脑像生锈的零件一样,锈迹剥落,重新运转起来。

  “这些触手……好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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