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回家（1 / 2）

圣尊这屋内也无什么装横，只得一个黄花梨木的摇椅，一个柳木圆墩，围着一盘散落在旁的棋局。

李父不敢再向前，只得在旁恭敬地站着，等待传应。

“进来吧，正好我想同你聊聊，你的小儿正在我房后的院内戏耍，你也不必太过拘礼。”

“是，谢圣尊。”李父再次行李，不敢多等，踏步进了内室。

屋内本也与外舍无所差别，只得一个贵妃椅在屋内，一顶茶壶半悬于空中向杯中倒去。

而在椅上的圣尊，长衣青玦，眯着眼斜靠在一软枕上，拿着酒葫芦摇晃着哼曲。

李父又要行礼，那圣尊却先开了口：“免了免了，又不是在那仙凡院内，无需什么繁缛的礼节，我最不喜这麻烦。”

“是。”李父只好作罢，接过飞来的茶杯盘握在手中。

那圣尊挑起一眉，笑了一声：“果真是没了仙法啊，轩宇大将。”

“怪我这寒舍无所家伙，老夫给你变一个。”

说罢，那圣尊拿着酒葫芦一饮而下，未见解开什么手势，李父的身后便多了一把大禅椅，李父惊叹之余，连忙道谢，随后坐下了。

“多谢玉墨圣尊救我两小儿。”

玉墨圣尊笑了一声，树立起身，也不回他，只道：“中定龙万年，我与卓琳在仙凡院共议事，大暑土润，水泽节，却有雷公电母出巡，龙王天将而至。”

“而中定虎万年，与其同日，亦是。”

李父突觉后背寒凉盗汗不存，紧握茶杯，不敢正视。

圣尊见其状，又言：“怎了？莫不是你这两小儿有甚事，是你知而未敢言的？”

李父急忙将茶杯放下，跪在地上，大拜不起。

“圣尊，我大儿虽灵力无边，但是从小热心善良，而我小儿虽无灵力，但也质朴温善。”

“我只想让两儿平平安安度过此生，且不曾教两人高阶的仙法，只得让他们凭借些小法能存于世，还望圣尊开恩，饶过俩小儿，我愿陪上我的性命，以保他们后半生。”

玉墨圣尊侧身而站，说：

“轩宇大将，我记得你曾是镇国将军麦砺羽的得力手下，后战事紧张，你不慎中伤，也是被麦将军所救。”

李轩宇紧抿嘴缝，低下了头，轻应一句：“是。”

“你也应该知道这大国之间的较量，不然麦将军也不会……罢了，本想说与这两个孩子颇有缘分，想着我身旁也无个作伴的，既然你一心不愿让他们修道，我也不便再说了。”

李轩宇听罢，又急忙叩首：“徒儿罪过，不知两儿竟有这殊荣能拜尊上为师，如若能保全两儿，吾定不敢再说那胡话。”

“起来吧，你这拜来拜去的，看得我眼晕头疼。”玉墨圣尊半掩面容，又将葫芦里的酒倒进了嘴里，长袖下也遮去了怅然。

“自你这两儿出生，这天上地下皆已知晓，而后，卓琳便与我商议了此事，他们俩个不是凡骨，这你定是清楚，我也不再多说，只望你明白——”

“——时命，难违。”

李父起身，鞠躬而谢：“是，多谢圣尊与宗师护我两儿。”

李父神色惆怅：“那日雷公电母出巡，我便已知这各国的势力，自是会盯上这两个孩子，但却不曾想如此之快。”

玉墨圣尊叹息一声，道：“昨日只是个始端，往后定会更多，离开你与张家修士，倒也是好事。”

李父点头认同，思虑再三又问道：“内人因两儿走失于山间，着急地病倒了，我想让两儿下山一趟，拜过他们的阿娘，不知能否？”

“此乃孝事，怎能驳回，不过时日有限，只可到今日未时。”

“谢尊上。”李父作揖，想与玉墨圣尊别过，但眼前的屋宇已经消失，只剩下飘散的薄雾。

玉墨圣尊的声音再次想起：“我自会上门，不必前来。”

李父再次行礼，应声回到：“是，圣尊。”

薄雾缭绕，李父一时还没找到两人。

“云儿，莲儿！”

“爹！”

“阿爹！”

两个小孩正于地上斗蛐蛐，听到声音，从地上跳了起来，李瑾瑜又怕得躲到李星云的身后：“爹爹知道我俩未归，会不会又骂我们？”

李星云也怕得没敢跑上前，看见李轩宇走来，急忙先认错：“爹爹，我们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跟老伯下棋了。”

李轩宇泪眼婆娑，看见健全的两儿在他的面前，心情更是沉重了许多。

他将两人揽进怀中，抬起衣袖擦拭了眼角，平定了一会，终于开口：“无妨，快随我回去吧。”

他们看着与平时不太一样的父亲，有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