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不开心中的开心31(1 / 2)

此后的三个月里,徐主任果然洗心革面,改正了许多不符合他身份的毛病。可人这个东西,是什么人终究是什么人。

2008年五一时,公司下来一个困难员工补助的名额。新来的队员小张说自己的母亲患有乳腺癌,为了治病家里欠了不少债。见他这样说,其他几个家里有困难的队友反而不好和他争。我和徐主任说了说,徐主任也同意了名额给他,然后我还帮他写了申请材料。

可两千元补助金下来,徐主任当着我的面对小张说:“你不请我和队长出去吃一顿吗?”

我本来不想去,但又不好太拒绝了。饭桌上徐主任“真诚”地摸了十块钱出来,让小张帮忙出去买两包烟回来。小张也显得比较懂事,他没有接钱,跑出去不一会儿就给我们俩一人买回来两包玉溪,我推说感冒了嗓子痛没有要烟。

这事本来就算了,可过了一个多星期,我发现小张买了个一千多元的手机。因为他在追求库区里一个妹子,人家不搭理他吧,他还一个劲儿往人家手机号码里充话费。

这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了。我当着大家的面问小张:“你英明神武地赚了两千补助金,难道不该请请大家吗?毕竟大家把名额让给了你。”

其他队友本来因为这事就很愤愤不平,听了我的话更是起哄叫嚷,甚至有一个队友威胁说:“你不怕这事闹到公司开除你吗?”

小张见势连忙说请大家一起出去吃。我接着说:“就去那家君利饭店,他们那一百六十块一锅的火锅鸡味道还不错。”后来二十多个队友分成三桌,大家光顾着喝酒,只点了六锅。结账时连着烟酒,一共消费一千八百多,跟我心里预算的差不多。

进入六月中旬,C城的天气越来越闷热。或许是天热人的火气也随着上升,这天库区下班后,我正在前门,忽然对讲机里有个队友喊我去后门,说另外一个队友和库区一个小管理打起来了。

我赶到后这个姓朱的库区小管理头上被打出了血,正躺在地上“哎哎呀呀”不停地叫唤。

这个姓朱的家伙刚刚从搬运工提升起来,不是靠工作能力,而是靠逢迎拍马,对库区主管炮轰似地请吃请喝。

以前他当搬运工时,大家也没觉得他什么,可至从当上这个小管理后,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见了漂亮女工们,除了一脸猥琐之相就是厚颜无耻地炫耀自己多么有能力、多么受到领导器重。而见了以前和他一样的男工们,则完全是另外一副面孔了。总显得自己比公司老总还威风八面似的,有事没事鸡蛋里挑骨头,抓到一点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把柄,就吹胡子瞪眼、又吼又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所谓的官似的。而且这家伙字都写不全几个,脑袋里除了吃喝显摆、欺下迎上,就似乎再也没装什么了。最可笑的是他还见不得别人比他懂得多、做得好。

公司里不同部门之间,有时难免需要协调工作。有一次晚上库区电路发生故障,维修部电工下来维修后,把维修单交给我,第二天上班后我去盖章。办公室里只有他在,他正在利用公司座机打私人电话,电话里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一脸下流的表情,和对方调笑着。

看他半天停不下来的样子,我对他说这份单子需要盖章,他白我一眼说:“嗯,你等会再来,不看我这正忙着吗?”

他这是秀优越、秀官威吗?我冷冷地说:“有俩车马上正要去公司总部,等会的话,这单子你自己交上去吗?”

此刻,这家伙一边躺在地上瞎叫,一边给徐主任打电话,说我们的人快把他打死了。

小吴向来是个冲动的人,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说刚才他和小赵正在胡侃中美军事对比,结果这个朱走过来用一副嘲讽地口吻说:“哎呦,你们当保安的人还知道国家大事啊?不得了!”

然后两人相互嘲讽了几句,这个朱骂了一句看门狗,小吴提起椅子就向他砸去。

这个事的处理结果,让大家对徐主任有点寒心。他为了讨好库区主管,把责任全推到小吴身上,小吴后来被退回保卫部,调到分店当了个防损员,工资待遇和这里差了一大截。

半个月后有天下班后我去街上书店还书,正碰到徐主任和几个搬运工在拉纸箱那人弟弟新开的小饭馆里喝酒,看到我徐主任非要拉我进去喝两杯。

桌上有个搬运工正有点生气地说:“那个朱太不是个东西,下午我给他敬了根红塔山,他看了看丢地上,说这烟是人抽的吗?”

另一人说道:“他就那副德行啊,以前他抽的烟,不也是十块以下的吗?这会当官了,有身份了。哎,惹不起啊,有人给他撑腰我们只好忍着。”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这货现在在库区里惹得是天怒人怨,他以后再欺负你们,你们也不用一直忍他,找个机会把他故意激怒,等他动手了你们狠狠把他揍一顿,揍的时候尽量人多点。别怕有人给他撑腰,揍了他以后,你们联系点人一起找库区主管去反应,就说他欺人太甚了。我相信很多人看他都非常不顺眼,声势搞大点,弄得好就把他撤了。虽说我料定他这幅德行混不了多久,但大家提前送他一程,出口恶气还是很有必要的。”

徐主任冲我笑了笑说:“你别制造事端啊,我们保卫队可是保安全的。”

我回答他说:“难道你不讨厌这个货吗?上次小吴的事,大家觉得有点委屈,私下里说你当主任的不袒护队员。”

徐主任想了想说:“讨厌是讨厌,可这事显得我们跟库区对着干似的。”

我又说:“在座的都是好兄弟,何况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标,难道谁会知道什么?”

徐主任终于说:“就算你们动手,一定掌握分寸啊!事情闹大了,我尽量帮你们说话,这家伙我也实在看不顺眼。”

果然过了一个多星期,朱小管理在粮油库被三个搬运工揍了,而且是搬运工先动的手。朱小管理被揍得两眼像熊猫眼,鼻子里流出的血满头满脸。

事后果然有很多人反应他的不良德行,没过几天朱小管理不知是自己主动辞职还是被劝退,灰溜溜卷着铺盖卷走了。

随后的日子里,这个极品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诚然和他一模一样的极品固然不多,可带有他身上类似特性的人并不少,我想我永远搞不懂这种人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队友小张和朱小管理这两件事,让我对自己感到有点陌生,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了?难道是库区上班一年多来,太多蝇营狗苟的人和事把自己逼出了病吗?我没有太多想这两件事,虽然偶尔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但更多的是认为自己无愧于心,并且出了两口恶气。

7月22日这天下班后,我看了一会书,可能是受情节感染,心头忽然涌现出一种烦躁感。想想自己来C城已经快十年,马上二十八的人了,仍然一无所有,未来看不到方向,而且孤孤单单一人,连个女朋友也没有。

心烦意乱之下,很想找个人聊聊天,可找谁呢?我摸出手机,忽然想起手机QQ来,于是登陆进去。

随便加了几个陌生人为好友,可一句“你好”过后,再无反应。想想也是,除了自己每个人的生活都应该是精彩的,谁会有空搭理我呢?本想退出去,可又不甘心,再次查找好友,发现一个网名为“雪舞缤纷”的人。

冰冷的雪都能舞得缤纷吗?这名字有点意思。我申请添加好友,过了两分钟就通过了。她的个人资料显示,性别女,年龄二十七岁,位置C城。

这次我发了一句:“你的网名好美啊!”

对方很快回了过来,说:“呵呵,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你很乐观豁达,试想冰雪之心如何舞得缤纷妖娆呢?”

“呵呵,感觉你有心事,不开心?”

我们聊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凌晨十二点过后。

聊了两天,我们熟悉起来,她是个离过婚的女人,虽然昵称起得乐观,但我感觉她还是没太走出悲伤的过去。

之后我嫌登陆QQ麻烦,问她要了手机号码,我们开始短信聊天。期间我们用彩信相互发了自己的照片,她看上去挺漂亮,眉宇间透着一股成熟的美。再后来我们干脆打电话聊,越聊越相互吸引起来。

这天我在电话里笑着问她:“你说你叫俊?你父母怎么给你起了这么个男性化的名字呢?”

她说:“我爸一直想要个儿子却患有不育症,后来从别人家抱养了我,就起了这么个男娃娃的名字。”

我笑了笑问:“你在哪里呢?我们能见个面吗?”

她爽快地回答:“我在清河呢,你在哪里?”

我感觉不可思议,高兴地说:“我就在旁边的东河,看来我们太有缘分了。”同属城东,清河紧挨着市区,而东河就在清河外一点。

8月2日这天休假,我吃过早饭后坐着公交车去找俊。四十多分钟后来到清河,在约好的广场上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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