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离开部队的那一天21（1 / 2）

这天吃晚饭时，母亲从琴家串门回来，说琴刚买的密码行李箱忽然打不开，想让我过去看看。

琴补习了一年，已经考上了大学，正是位于C城的该省师范大学。

我和琴的过去，父母早已知道，并且母亲告诉我，那天我带燕刚回到家，琴听说后，哭闹了很久。

抛开燕不说，我想我要早知道琴对我是这种态度，当初或许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只是，父亲也说，人家毕竟是大学生，和你始终不是一条路。

是啊，琴终究考上了大学，而我只不过是个半文盲，既没有学历也没有明确的未来，过去的就过去吧！

晚饭后，我来到琴家。我想我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和她说清楚，我对她当初的那段感情仅仅是太没有自信，觉得配不上她，并不是因为燕。

琴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我读不出她的神情，满心里对她全是一种深深的愧疚之情。

密码箱我也没接触过，摆弄半天还是打不开。刚过来十几分钟，还没说几句话，妹妹带着燕也来了，燕说母亲抬柜子，让我回去帮忙。

我知道，燕的小心眼病又犯了，她知道我和琴的事。她既然来了，我也和琴说不成什么，只好回去。

短短二十天的探亲假很快到期了，正是八月底，正是大学开学报名的时段。琴的母亲让琴和我一路，他们年龄大了，不能送她去学校，让我在路上对她有个照应。

燕非常不乐意，但也不好说什么。一路上我帮着琴提行李箱，箱子上下行李架，帮琴找座位。燕始终愤愤不平，横眉冷眼的，一副小气模样。她可能永远不知道，我对琴的照顾是基于什么心情。

列车到站后，琴找到了她们学校派来的新生接待员。望着她离开，我心想，她一如我当初那样，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只是她一定会走出自己的未来，而我却要在年底离开部队。

燕带着讥讽的口吻说:“看得到，摸不着，心如刀绞吧？别看了，人家都走远了。”

我苦笑一声，没有理她。我想，可能所有女人都是这样小心眼的吧，只不过她也表现的太强烈了些。

回到屋里，我躺在床上问燕:“你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还是天生就是这幅小气相？”

她有点不好意思，似乎也觉得有些事做得不太像样，讨好地帮我锤着肩膀说:“我就是怕你对我变心，虽然知道你不会，可就是控制不了地担心。”

“呵呵，你就是个傻瓜小气鬼。”

“那你喜不喜欢我这个傻瓜小气鬼呢？”她眨巴着眼睛问我。

“我有什么好，你也看到了我家那么穷，父母身体也不大好，你跟着我多半是吃苦受累。”

“我是喜欢你这个人，又不是图你钱财。图钱财，按我的要求，你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如果我将来一直是个穷光蛋，你会不会后悔？”

“穷光蛋不怕，只要你够努力，一直对我好，我就不后悔。”

“真的？”我问。

“真的！”她说。

“那就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第二天，我去支队销了假，返回中队。

至从探亲假回来，我对接下来的军营生活显得格外珍惜。退伍申请已经批了下来，再有一百多天，当又一批新兵接来的时候，我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地方了。

每天起床我会非常认真地折叠被子，每套军装我都会小心翼翼地清洗，外出的时候我会有意无意地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军装，随时告诉自己，我现在还在部队，还是一名军人。

闲暇的时候，我会从训练塔一楼内爬到顶楼，然后坐在楼顶上看着这个无比熟悉又似乎无比陌生的环境。手里拿着一个随身听播放器，耳麦中响着不知道听了多少回的军营民谣:

“记得当初离开家乡

带着青春梦想走进部队

时间它匆匆似流水

转眼我就要退伍把家回

告别亲如兄弟的战友

走出热气腾腾的军营

回头再看看熟悉的营房

历历往事再次涌上心扉

忘不了第一次手握钢枪的陶醉

忘不了第一次紧急集合的狼狈

忘不了第一次探家的滋味

忘不了第一次过年深夜独自一人、想家时流眼泪

流过多少汗哪

但我从不后悔

吃过多少苦啊

但我从来不觉得累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流水的兵

其实我真的真的

真的不愿离开部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