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疑问64(2 / 2)

况且今日之后的于家,不会是从前的于家。挑破脓疮,挤净脓血,方可脱胎换骨。

“自然不是。”贺新凉笑道:“师叔且听我道来。”

贺新凉从进入山洞开始讲述,发现血池,偶遇于何。然后于阗不知为何被卷入血池当中,随即于何死,阴蚀出。

讲到这,贺新凉第一次停顿。

“这里便出现了第一个疑问,老人于何何时跟阴蚀老怪搭上线,阴蚀老怪为何会在余末山下?”

不等于度解答,贺新凉继续说了下去。

阴蚀老怪魔染余末山,同于度、王子牛、缉拿司看门老人激战。而贺新凉再次回到山洞,因此发现了地牢,以及于家先人留下的记录。

“这里便衍生出第二个疑问。阴蚀老怪是从地牢记录中得知了于家仙人血脉的传承。抽取仙人血脉的的方法与技术,是阴蚀老怪本身便知晓,还是从记录中得知?”

同样不待解答,贺新凉依旧自言自语下去。

记录中除了记录仙人血脉,还记录了仙人血脉其他的使用方法。即以仙人血脉的高层次力量,抽取转化低阶的仙魔真元,并通过仙人血脉之间的联系传递出去。

贺新凉正是依照这份记录,才能为击败阴蚀老怪创造机会。

之后便是从老人体内得到同为仙人血脉的金珠,回到客房小院刻画阵法。阴蚀老怪败逃,以仙人血脉为媒介施展诅咒。于阗因祸得福,巧得造化。

“这里便有第三和第四个疑问。”

“阴蚀老怪既然看了仙人血脉的记录,并销毁了大部分,只剩下于家先人的黑料。为何他没能发现这份仙人血脉的克制之法,并将其销毁?”

“老人体内有仙人血脉不假,为何又能凝聚出金珠。阴蚀老怪的金珠,是屠杀了几乎全村人,才得以提炼。老人的金珠又从何而来?”

说完,贺新凉笑眯眯看向沉默不做声的于度。

“若是师叔不愿解惑,弟子倒也有几个猜测。”

贺新凉继续道:“阴蚀老怪曾经袭击于家,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缉拿司中也有记录。甚至师叔身上的伤,便是那时留下的。为此于阗还在内门大比时,闹出一系列事来。”

“老怪那时为何而来,暂且不说。全当他是潜入府中之后,才发现了地牢中的记录,才知晓仙人血脉的存在。于何老人碰巧和受伤的老怪撞见,两人之间立下契约,一个要夺回自由,一个要仙人血脉。”

“可怜于姓一村,无辜受戮。”贺新凉叹道。

“可是,真的只是碰巧吗?”贺新凉话锋一转:“保存如此重要记录的地牢,竟被阴蚀老怪如此轻松潜入。甚至连于何老人也能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进入山洞建造血池。师叔在家养伤期间,竟毫无察觉?”

“还是说他们二人的碰面,本就是有人刻意引导的?”

顿了顿,贺新凉瞥向于度的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抽取仙人血脉的秘术,看起来很像是魔道秘术。但其实在地牢残余的记录中,仍然能找到只言片语。”

贺新凉从袖中取出一角纸片,上面赫然有血池的建造尺寸。

“至于利用仙人血脉抽取转化仙魔真元的方法,也是在另一间密室中,被刻意隐藏。密室中刻录禁魔密文,防备魔道发现。却唯独不防仙门同道,甚至更容易被仙门手段发现?”

他将密室中的记录全部摆了出来。

贺新凉笑道:“也正这些记录,我才会发现于何老人尸身的怪异之处,从他身上找到金珠。”

“也即是说,刻意留下记录者,跟将金珠放入于何老人体内的人,是同一人。可怜老人到死也不知道,他仅仅是他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贺新凉目光坚定:“师叔觉得,有能力做到这些的人,会是谁?”

“是我!”

于度目光眺望山下墓园,老人的名字在石碑上。山雾于石碑上凝结水珠,顺着笔画一路下坠,犹如泪痕。

“是我刻意引来阴蚀老怪,是我的将阴蚀老怪的魔魂锁入地牢,也是我引导他发现记录,更是我留下了应对之法,还是我暗中将早就被先人提炼出来的金珠藏在于何体内。”

“一切都是我的设计,一切都是我做的。”于度深邃道,“那你觉得,我为何要做出这些?”

“为了于阗?”

因为整件事情最终的好处,实际上落到了于阗身上,而非于度自己手上。

于度不置可否。

既然没有反驳,那贺新凉便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了。

“于阗作为于家少主,日后必定是要接手于家的。于家处境如日薄西山,仅是供养你们二人修行,都已经是很难。若想突破更高境界,资源着实不够。更何况还有一群困于一地,被当做生产工具的于氏族人。”

“于度在九酝宗不惜违反门规,也要赚取灵币,为的就是供养整个家族。倘若少了那些族人,于阗或许能少费些心力了。”

“切除累赘,将所有仙人血脉,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于阗一人身上。只是如此一来,对那些于氏族人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阗儿他,太善良了。”于度平淡说道。

“他还不知道世界的险恶,所以才会被人蛊惑,在九酝宗做出那些事来。他必须得到一个教训,知道什么叫做世道阴险。如那于何,被人蛊惑之后,最终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可那些于氏族人何其无辜!”

于度继续道:“他们想要自由,想要出去。可于家先祖的秘密,不能被他们传出去。他们想要的自由,就只有死的自由。”

“而且他们死后,再也无人知晓于家先人过往的丑恶面目。你才能交给于阗一个干净的于家?”贺新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可是,你觉得往后的于阗,还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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