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弧度、花臭42（1 / 2）
辉煌怒不可遏，但他此刻四肢发软，单是抬起那把黑色大钝剑都很勉强。
“演出？”
村民们眼冒问号。
朱钩大喊道：“现在，演出开始！我们需要吸干十个人的鲜血，你们只需要交出十个人，我们就立马离开螳臂村。”
瞧见村民们满眼都是疑惑，不愿相信，朱钩抠了抠鼻屎，丢向人群。
“相信我，骗人的是烂狗日。我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决定权在你们手里，赶紧挑出拯救这座村子的‘英雄’，让我们吸干血液，不然就别怪我们屠村喽！”
村民们手足无措，大多数人都把脑袋垂下，不敢抬起眼眸，极少数人偷偷瞥了一眼朱钩，企图读出他这话的真假。
时间缓缓流淌……
场中的人们，
埋头演出沉默的戏码。
随后，他们的眼神来回穿梭，在寻找、在期待、在乞求挺身而出的人，担任英雄的角色，奉上性命，拯救这座村子。
朱钩扭过头，对他的部下们道：“瞧，这就是卑贱的蝼蚁们真正的样子，懦弱、自私、贪婪，他们总说我们是大坏蛋，可他们又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村民们的目光团结起来，像一把把刀一样，落在祝无哀、夕拾、辉煌、十颜身上。
还差六个人……
众人的目光四处游弋，最终落在一个病殃殃的老头和他身边的五个孩子身上。
这个病殃殃的老头姓纪，曾担任螳臂村的村长一职，站在他身边的五个孩子，是他从螳臂村附近捡来的弃儿。
“爷爷，怎么了？”
孩子们发现村民们用刀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紧张地躲进老人身后。
“没事儿。”
纪老村长顿了顿，然后用哀求的目光看向一众村民，让大家发发善心，饶过这群无家可归的，遭人遗弃的可怜孩子。
村民们移开目光。
默契地拒绝怜悯。
他们想的是：曾经身为这一方水土的管理者，纪老村长就应该担起责任，拯救村庄于水火之中。
而他身后的那群弃儿，没有他的照料，只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痛苦地死去，还不如在黄泉一路陪他解解闷儿。
至于夕拾和那三个外村人……
要不是他们得罪了獠牙众，人家现在已经离开螳臂村了，他们必须为此负责！
挑选这十个人作为拯救村子的“英雄”，是最恰当的，最好的选择。
“你们疯了吗？还真想把人送上砧板，鱼肉一样任人宰割啊？！”
一道愤怒的咆哮炸裂耳畔，一针见血地指出村民们的行为，等同于谋杀。
他们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挑选“英雄”的理由，顷刻之间成为实施谋杀的脱罪诡辩。
他们看向声音的来处。
一个负伤的少年爬起身来，不讨人喜欢的死鱼眼里布满熊熊怒火。
祝无哀不知道这个村子是啥情况，但很明显，那群携带武器的家伙是入侵村庄的坏蛋，此刻正在用一种残忍的方式，戏耍着村民们，等他们玩够了，就会毁灭村子！
夕拾急忙捂住了祝无哀的嘴巴，用烟杆狠狠敲了几下他的脑袋。
村民们纷纷低下头，停顿几秒，又逐一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怒火。
像在说：是我们想把别人送上砧板吗？我们都是砧板上的鱼肉，现在，面前出现了一线生机，难道还要我们乖乖等死不成？
十颜爬到辉煌身旁，“辉煌哥哥，他们怎么了？是在玩游戏吗？”
辉煌露出鄙夷的笑容，回答道：“没错，他们正在跟自己玩游戏呢。”
小女孩挠挠头，瞧见她的辉煌哥哥对着一众村民做了个鬼脸，便也学着他的模样，扮出一张鬼脸，送给那群正在玩游戏的人。
朱钩身影如电，依次掠过祝无哀和辉煌身边，狠狠拍了一下两人的屁股。
“演员的第一要务，就是不能节外生枝，你俩不要调皮哟。”
祝无哀和辉煌同时暴怒。
瘸老头夕拾赶紧拉住祝无哀，示意他和辉煌先别轻举妄动。
两人只好压住怒火。
瞧瘸老头这幅模样，似乎有什么计划，这个时候是应该好好配合他。
三人的小动作全都被朱钩看在眼里，他露出丑不拉几的笑容，并没有理会。
獠牙众留给村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用目光选出了拯救螳臂村的“英雄”，却没有人愿意张开嘴巴，说出他们的答案。
十分钟的时间结束！
朱钩献上浮夸的讥讽：
“哎呀呀，原来大家都这么相亲相爱呀，想一起死是吧？没问题，我这就遵从大家的意愿，砍死大家！”
村民们开始哀求起来。
“不要，不要杀我们啊！”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可獠牙众又怎么会可怜他们？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哀求永远是弱者无用的手段，不仅没有用，还有可能勾起某些杀戮者的病态快感。
你越是哭着哀求，越有可能遭受痛苦的折磨，眼泪只会成为取乐的玩具。
眼见哀求没有用，村民们纷纷看向他们用目光选定的“英雄”身上。
偏偏獠牙众就要当那烈日下的瞎子，逼着村民们亲口说出他们选择的人，用他们的嘴巴，当做实施谋杀的武器。
此时此刻……
众人所在的空地，
成为了演出的剧场。
与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丢掉性命相比，獠牙众今天写下的剧本格外清楚。
只需要众人联手演出一场公开的谋杀，就可以安然无恙啦！
可是，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说出自己的选择，像是没有领头羊的羊群。
终于，在獠牙众的步步紧逼下，懦弱的“羊群”终于出现了一只“领头羊”。
“不要，不要杀我们！”
这只“领头羊”高举着双手，连连哀求，然后依次指出他们选定的“英雄”。
人们舒了一口气。
习惯被伤害、被掠夺、被欺压的他们除了妥协，似乎别无所长，就连给出答案，都需要一个领头人带领。
朱钩皱皱眉头，低声道：“不行喔，这只是他一个人的选择吧。”
村民们连忙摇头，“不是的，他指出来的人，就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纪老村长脸色剧变，他带着那群弃儿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哀求。
“这群孩子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还要他们献上性命？求求你们饶过他们吧。”
老人泪流满面。
獠牙众仰天大笑。
村民们埋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