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2 / 2）

“检测到该项目，牧言指令可行，指令通过，请稍等。”

不到十秒钟，开罗再次发声：“‘校长’罗遇已应答，该次对话将由‘开罗’进行录音；该次对话遵守佛莱达守密协议。牧言会长的权限不足，请在三十秒内回避。”

牧言没有拖沓，他对着薛仰点了点头，走出这间办公室。

透明的玻璃门外突然升起一道半透明的“墙壁”阻隔；窗外降下黑色的帘布挡住光线；一道红色激光扫过整个屋子，开罗的声音响起：“检测无监听设备，通话开始。”

办公桌的电脑后响起翻动声，一道光束投到天花板上，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的半身图像显现出来。

“有点像未来科技。”乐盈轻声说。

“在某些地方，还挺常见的。”薛仰回答，随即和图像里的男人打招呼，“罗遇校长，好久不见。”

被称为“罗遇校长”的那个男人的东方面孔已经十分苍老了，他的头发和胡须全都是纯粹的白色；但是他的眼睛并没有老人常见的混浊，在和蔼的同时反而十分清明；他的脸庞已经布满岁月刻下的痕迹，但是他脸上的肌肉却没有丝毫松弛。他不是被岁月肆虐的枯树，而是一块巍然的岩石。

罗遇对他点点头：“薛仰，已经三年没有看见你了吧？你长大了。这位女孩就是乐盈吧，初次见面。”

乐盈有了开罗的例子并没有太过吃惊，对着罗遇点头致意。

薛仰回答道：“校长，您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我就直接问了：您对通天塔有什么了解？”

罗遇看着薛仰，他的目光依然温和清澈：“我已知晓，你是那套塔罗牌的最后一张主牌‘魔术师’，而你身边的女孩，是‘恶魔’，没错吧？”

乐盈也看向薛仰，她确定薛仰不会把这些事告知罗遇，而这不是网络上可以查询的消息，开罗也不应该知道并告知罗遇。

“别紧张，孩子。”罗遇微笑着，“我只需要看到你们，就可以确定相应的命运。我知道你们属于持牌者，而且我曾经也是，我是上一任的‘愚者’。”

这下连薛仰也震惊了，他在半脱离新异会之前曾经作为新一代调查员中灵感最高者，有资格了解很多事：他知道世界上不止一种异常力量或物品；也知道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异常组织之一新异会的领袖，罗遇拥有无比强大的异常能力；但是他不会想到罗遇也曾经是持牌者的一员，那张起始的塔罗牌“愚者”的持有者。

“因为我就是前代持牌者，所以新异会和学院收集的关于‘持牌者’的信息更多，在我的推动下，十三议会决定将它们归结为双子神级项目‘通天塔’，在最后一位主牌现身前封存。”罗遇接着说道，“你们的路线偏向东北方，是因为你们也接受了‘命运之轮’拉斯普廷的指引，前往参加那‘最终试炼’的吧？我可以告诉你们，那最终试炼就是登上现在位于西伯利亚地区的通天塔，达到‘完美的新世界’。”

薛仰和乐盈面面相觑，这一段话的消息含量过于复杂，他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通天塔，就是那‘巴比伦塔’吧？”乐盈思索着说，“圣经旧约中记载的那座塔，但是假使真的存在那东西，按照旧约的记载，它也应该在伊拉克境内，它怎么会位于西伯利亚？”

罗遇未经思索便给出回答：“通天塔并不是我们这个世界中所存在的切实之物，它更接近一种概念实体，它的坐标被雷帝书库引入了西伯利亚深处，因此它的现身也会在那里。”

“旧约中对通天塔的部分定义并没有错，它是人类接近神明的途径，因此也被一部分持牌者视作是促成‘完美新世界’的过程。”

“完美新世界，可以通过‘通天塔’来实现？”薛仰有些迷茫，“那为什么被称作‘最终的试炼’？”

罗遇从投影范围之外的地方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因为根据前代‘命运之轮’给我的启示，需要集齐全部主牌的力量才能打开通天塔，不论持牌者的数量，只是需要全部的主牌到场。那就是‘试炼’。”

“如果真的存在接近神明的通天塔，如果旧约中的故事属实，那么神灵又怎么会允许被击碎的通天塔再次重铸？”乐盈发声来转移薛仰的注意力。

罗遇再次吐出一口烟雾，他回答道：“我不清楚这所谓的‘通天塔’是否属实，但是假如真有所谓的神灵，它们无心的造物就可以轻易造成世界的毁灭。在我的认知中，没有什么神灵对人类抱有善意，所以无论通天塔是成神之路还是通向‘完美新世界’的途径，我都不想予以信任。完美的新世界不应该由神灵赠予，人类付不出相应的代价。”

“所以，薛仰、乐盈，我想委托你们一个任务。”罗遇看向薛仰和乐盈，“只有身为持牌者的你们才可以做到。”

薛仰拉住有些意动的乐盈，他回看罗遇：“校长，您同时兼为新异会的太尉和阿斯加德学院校长，背后站着的是暗中辐射全球大部分异常组织的十三议会，我清楚不论是我还是乐盈，能力都无法和您手下的精锐相媲美，比如，罗切尔学长。”

“为什么您需要我们去做这个任务？我们持牌者身份特殊至此？”

罗遇第一次陷入了沉默，他吸了几口烟后再次开口：“因为持牌者、通天塔等事已经涉及人类无法掌握、也难以观测的‘命运’，通天塔排斥着所有持牌者以外的命运，我们在数十年间数次派出精通不同领域的特遣小队，他们无一例外地迎来死亡的命运，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持牌者以外的人越是接近中心，就越是会动弹不得、逐渐腐烂。”

“只有一人例外，她是你们之前阿斯加德学院唯一觉醒的主牌持牌者，她没有迎来如此命运，而且她同样接受了我所说的任务。”

“如果没有学院和新异会的支持，我们很难和成为异常组织的势力周旋。校长，事实上在来到松城之前，我们至少遭遇了三次持牌者的袭击，其中的‘死神’几乎把我们全部杀死。”薛仰依旧没有什么动摇之色。

“伊札特·阿拉维？他倒是找到了新主子。”罗遇吸尽最后一口烟，“那是在开原市的时候吧，星空女神倪克斯救了你们。而薛仰，我可以告诉你，塔罗牌的能力对于人类来说几乎没有上限，而塔罗牌之间的能力只有相性，而无高下。我给你的意见是，如果风浪还未吞没你，你不妨先去踏平风浪，”

先去踏平风浪。乐盈是第一次见到罗遇，但她就是下意识认为罗遇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这个老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温吞的外壳下似乎隐藏着什么锋利的东西。如果薛仰决定接受罗遇的任务，那么恐怕这并不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罗遇的语调平缓，他继续道：“而我给出的条件和报酬是：你们都作为临时特别调查员，拥有‘A级’的信息权限，可以得到阿斯加德学院武力以外的所有相应支持，你们不会成为学院的下属，我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另外，对于你们个人，我还有额外的报酬，我可以让八年前‘那个事件’的双子神级别信息部分对你开放权限；而乐盈，我可以再给你一次联络‘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