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梦（1 / 2）

我在很小的时候，梦见过一片云海。

云雾飘动，就像饺子煮开那样，咕嘟嘟的冒着泡。我在里面，感觉就像电视里的天宫一样。

在云上面走路，轻飘飘的，我索性就睡了一觉。

醒来时候，感觉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我坐起来，在白色的云朵中看见了一团更白的东西。

“陪我玩……”那东西叫道。

“真稀罕……”我感叹道。但是感觉很好玩，就点点头同意了。

那东西听到了，就很高兴，然后就四处乱跳，和哈巴狗一样。

小孩追着云吞一样的东西，在云里雾里跑着跳着。

梦醒来的时候，我已经长大了。

但我还记得，记得那场梦。记得饺子汤般的云海，记得哈巴狗般的白色云团，记得因为好玩就去做的我。

梦醒的很恍然，据当事人老妈说，她看到我睡着没一会，突然爬了起来，在床上乱蹦。

后续的事情不能让妈妈说了，长大了有些事情就得自己来做。

拖鞋狂炫屁股，然后我还没哭，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大的时候。

“妈，我长大了！”提上裤子后，我大声宣布。

老妈把被尿湿的被子丢过来，“长大个屁！”

我抱着被自己标记的被子，想起来上次尿床的借口：

我坐在夏威夷海滩的救生塔上，懒洋洋并且威风禀禀。

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暗，海水涌上岸来，一个黑暗的影子突然出现在水中。

一只大白鲨！我想到。

鲨鱼跃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

我吓得睁不开眼，但隐约感受到一股凉风夹杂着水滴冲到我身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于是我从手指缝里露出了一点目光，小心翼翼的从瞭望塔上往下看。

依旧是那片黑影，我已经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站的地方太高，鲨鱼碰不到这里。

恰恰此时，尿意袭来。

索性脱下裤子，将水管对准鲨鱼......

“这就是你站起来往床上撒尿的理由？”老妈微微一笑。

事后我和老爸谈及这个事情，老爸告诉我：“一有机会就去反抗，不去将就现状，很不错。”

这两个梦记到现在，因为自那之后，再无人诚挚的邀请我去玩耍，我也再没感受到别人夸到我心坎里了。

性格孤僻的我，毕业后一直无业，但爸妈很温和，他们并不催着我匆匆做抉择。

“做功课的时候，我们都认为刻苦是最优解。”老妈说。

“但人生这个课题，恐怕答案只能你自己选了。”老爸说。

我点了点头，家里的长辈总会说出令人无法反驳的话，不过本来也没有反驳的必要，他们把生命中的精华萃取出来，然后摆在我的面前，而不是灌入我的肚子里，这点，已经很难得了。

“小子，来和我看看片吧。”老爸的声音从阁楼传来，那是位于二楼上面，但又不能称为独立三楼的地方，里面放着一座上世纪的投影仪，老爸平时便用那个老古董去看各种纪录。

虽然是上世纪的产物，但使用起来是很不错的，我和老爸便看了好多部，有讲野外狼群生存的、有讲自然的、有讲心理发展和人物传记的......

“你是希望我活的如同纪录片一样精彩吗？”我问向老爸。

“不不不，”老爸摇摇头，“这是一种参考，一种对人生选择的参考。”

他低头思考了一会，“你觉得遵从本能的狼群找到了生命的意义了吗？还是敢于挑战困难的登山者呢？还是坚定自己本心、从业一生的老教师呢？”

“我觉得都有意义。”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