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李家父女43（2 / 2）

黄悠云有些奇怪，荔枝可是李牧青最喜欢的水果，是那种见到就会笑的程度，如果是平时早就已经冲过来了。

山若未已经走了过去，手掌按在李牧青的脑袋上，狠狠地揉了一通。

“哟哟哟，黄花大闺女躲闺房呢？见到哥哥都不出来迎接一下？”

李牧青使劲挣开了山若未的手，抱着脑袋退到房间里，“长不高了！云仔哥，你看他！”

黄悠云跟了上来，轻轻推开房门。少女的房间很简单，一个木柜子、一张木床、一套木桌椅。床铺和窗帘都是淡蓝色的，上面印着一些绑着蝴蝶结的猫头。

黄悠云首先就看到书桌上的一套百科全书，有植物、陆地动物和海洋生物三本。都是黄悠云和山若未小时候看过，然后送给她的，这一版最多图案。

再然后才注意到桌面上的一个画本，从一旁的橡皮屑看，似乎刚刚还在作画。

“牧青在画画吗？”黄悠云走了过去，伸手指了指画本，看向李牧青。“可以看看吗？”

这才注意到，眉毛细长的少女，眼睛里有一些淡淡的血丝，似乎有些疲惫。

李牧青挠挠头，整理了一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随便画的，哥哥看就行了。”

李牧青赶紧跑了过来，拉开椅子，笑道：“云仔哥，坐！”

山若未迅速挪着屁股坐了下去，咧嘴笑道：“谢谢啊，牧青。真贴心，知道山哥累了，还帮忙拿椅子给哥哥坐。”

少女扁着嘴，对着山若未晃了晃拳头，没好气道：“山哥，你怎么这样！讨厌死了......”

山若未剥开了一颗荔枝，塞进了李牧青的嘴里。少女马上眉开眼笑，扁着的嘴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好生俏皮可爱。山若未忍不住又揉了一把她的脑袋。

李牧青转着脑袋躲开，走位自然地靠到黄悠云的身边，拉住黄悠云的衣角，含着荔枝闷声说道：“蝈蝈，坐床边吧。”

黄悠云拿着画本缓缓坐到床沿边上，没敢直接坐到少女的床铺上，今天在学校滚了一会地，身上实在是不太干净。

李牧青扶着床沿，一个蹦跳，就坐到床上，摇头晃脑地嚼着荔枝。

山若未又剥了一颗荔枝，跟黄悠云对视了一眼，轻声问道：“牧青，不出去玩吗？”

李牧青脑袋摇得飞快，“太晚了，不出去，看看书就好。”

“对啊，晚上要待家里啊，去哪要先告诉爸爸才行，不能让大家担心。”山若未俯身，双手撑在膝盖上，语气不自觉加重了几分，“牧青，可不能贪玩。”

“没有贪玩......”少女低着头，眼神黯淡，只是沉默着，似乎荔枝也没那么甜了。

不过很快李牧青就伸出小手来，有些脸红的接过了山若未递过来的荔枝。

她将荔枝核吐到了另一只手上，瞄了一眼窗外，天灰蒙蒙的。

黄悠云翻开画本，轻轻地翻看着少女的绘画，大多数都是水彩画。虽然李牧青有阅读障碍看不懂文字，但是少女对颜色的运用却很有天赋，竟然已经懂得怎么将高光表现出来。

黄悠云一直翻到中间，按照顺序来说，这应该是最近刚画的一张。区别于其他所有的彩色画，这一幅画上没有任何色彩，只是用黑色铅笔画的一条......街道。

“牧青，这是今天画的？”黄悠云将画本打开，将这幅街道画给山若未展示了一下，侧头看向李牧青问道。

李牧青使劲点头，想了想，才压低声音说道：“山哥，云仔哥，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

山若未看到了画以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双手抱胸。

“这有什么不信的，村子里谁不知道，牧青最老实了。”黄悠云笑道。

李牧青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说道：“我昨天吃完晚饭，打算去菜地拔点萝卜来着，刚过桥就......突然看到一只黑色的小鸟当面朝我撞了过来。我被吓到了，就闭上了眼睛，等我再睁开眼睛......”

李牧青指着那幅画，压低声音说道：“就好像做了个梦，一下子就跑到这里来了。一开始好黑好黑的，一点光都没有，我不敢出声，只听见好像有什么动物在睡觉的呼噜声。我等了好一会，天就亮了......我就走到街上，走着走着天就黑了，然后我就飞了起来，再然后我就醒过来了......在山神庙那边醒过来的。”

“真是......好熟悉的故事啊。”黄悠云感慨地说。“牧青，下次记得不要在街上乱跑，天黑就找个房间，关上门躲着。”

“云仔哥也做过这个梦吗？”李牧青好奇地问道。

“我也做过这个梦哦。”山若未剥了俩个荔枝，一左一右塞进腮帮子里，一脸得意地说道。

李牧青惊叹道：“真的吗？！那我没那么害怕了......”

房间外，李老七背靠着墙壁，双臂环胸。他低头看着脚尖，灯光将他的影子照在墙壁上，形状变了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