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分道回家40（1 / 2）

黄悠云离开教学楼后，发现项链上的银牌已经重新变得冰凉。他走在回去宿舍楼的路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那只巨爪，是冲自己来的......

这些念头在黄悠云的脑海中不断回荡。那个世界的光芒来源于什么？如果是类似太阳的恒星，可为何会交替闪烁？如果是星球的快速自转......

已知在光芒下的怪物会产生灰烬，可那只巨爪看起来却是来自天上，它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吗？巨爪为什么要攻击自己，那抹青光看似在保护自己？

那抹青光？有光吗？什么颜色......

黄悠云使劲拍了拍脑袋，记忆中的色彩像是被抹去了一般，像在演一场黑白默剧。没来由的一阵渴望从心里蔓延，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开始在学校乱逛。他有意无意地在略过学校布置在道路两侧的花圃，将注意力投向教学楼的墙角、路边的砖头夹缝和水泥裂隙之间。

今天的色调是灰暗的，就好像被黑白胶卷印了下来，这让他感觉自己还处在梦境当中。黄悠云强行停下脑海里的回忆，这次进出那个世界带来的后遗症，比小时候要大了许多。

悲观的情绪止不住地在心里萦绕，他很想哭，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不敢想象，如果现实世界的色彩全部消失不见会发生什么，光是想想已经耗尽所有勇气了。

很快，黄悠云终于在某处墙角看到了一朵野菊。细软的花瓣，被裂缝中扎下的根系固定，随着风不安的转动，在灰黑的水泥墙上划起了褐色的水迹。

这种画面竟令自己觉得世界很平静。他轻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木头爷爷！是了，他头上有一朵花，黄悠云的记忆里还有那朵花发出的青色光芒。

关键在于那些青光，到底来自哪里？

正想着，人已经站到了宿舍的门口。

黄悠云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床铺，今天的被子和枕头迎来了它们三年来最整洁的一次，他都有些不敢认了。

“云哥，你回来了。”瘦猴拿着一根晾衣杆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换了一件背心，显得胳膊更加瘦削了。

黄悠云下意识地侧过身去，他对瘦猴拿着一切的条状物体都有点畏惧。

“黎志华动过我床铺？”黄悠云瞥了一眼床铺，没好气道。

“没有啊。”瘦猴顾左右而言他。

见到黄悠云脸色不太对，瘦猴呵呵两声，立马压低嗓音说道：“豹哥今天中午带人在宿舍堵你，见不到你人就把你床铺扔出去了。还说让你自己铺好还能睡......”

“黎志华呢？”黄悠云的语气很平淡，只是瘦猴再熟悉不过了，云哥一生气，整个人就会变得冷漠。

瘦猴见大事不妙，就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原来黎志华刚醒过的时候，就把瘦猴拍醒了，拉着他回到宿舍赶忙将床铺收拾好。再然后黎志华就离校了，说是要赶着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

果然与黄悠云心里猜的大差不差，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这算什么事。

瘦猴眼睛滴溜乱转，连忙邀功道：“云哥，你的校服我都给你收好，凉席已经擦干净了，一点都没有弄脏。”

实际上，黄悠云要带回去的东西刚好装满一个斜挎包。只有两套换洗的衣服，一个按键的手机和一个坏掉的MP3。其余那些穿了三年的校服，黄悠云已经默默给它们举办退役仪式了。

两人聊了一会，问起了以后要做什么。瘦猴说家里安排他去上卫校，毕业之后直接到医院当护士。黄悠云问他自己的想法是什么，瘦猴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解释说自己觉得去卫校挺好的，那里阴气足，正好对冲一下自己强盛的阳气。

这么说的时候，瘦猴有些难过，语气有些哽咽。

黄悠云坐在他身旁，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及那个世界的事情，也许是瘦猴把它当成了一个噩梦。瘦猴提到豹哥要去省城闯荡一番，在这之前按照答应黄悠云的那样，亲自跟被他欺负过的同学道歉，当然还有他的父母。

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黄悠云从夹层拿出了一台按键的小手机，看见一串熟悉的号码。

在这座‘沉浸式’中学，宿舍甚至都没有插座，抓手机那必然是纪律检查的重点。

黄悠云能被爷爷奶奶和老师接受，也瞒过学校的检查，就只有这台待机状态下能续航一星期的小手机了。

接听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三叔，说话总是带着点鼻音。

“到楼下了，收拾好赶快下来，趁着没下雨赶紧回家。需要帮忙搬不？”

“不用了，我马上下来。”

黄悠云应了一声，快速地将本来就不多的东西塞到斜挎包里，拉上拉链。环顾了宿舍的四周，舍友们都早回家了，分别时也没打招呼，自顾自地都走了。

“走咯，有机会再约着见面。”黄悠云转身，摆了摆手，算作道别了。

黄悠云到了楼下时，三叔正倚坐在摩托车的坐垫上。后者刚抽完一支烟，把烟掐掉扔在脚下，皮鞋转了转将烟头熄灭掉。

见到黄悠云两手空空地跑下来，疑惑问道：“东西呢？都等着我给你拿啊？我这老腰可顶不住的啊，我跟你说。”

“都不要了，其他东西拿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