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退隐56（1 / 2）

孙芝银离开了郭家老店辞别了郭凯一家人，继续南行游侠。这一天来到楚国地界。他没有目的游侠曾到过:新化，黔阳，嘉禾，东安，巴陵等县所见所闻略差无几:官吏苛税，农民疾苦，乞讨谋生的人群到处可见。芝银心想:万岁治理的江山战争停熄，农民应该是安居乐业了，但离京都远的地方管理的薄弱，很难使全大汉都达到富裕和安乐。土豪恶霸到处有之。

这一天他翻过一架山来到另一个县城附近。看见两个乞童飞奔逃命，衣服破烂，鞋子跑丢，扔了破碗只拿一根小小的打狗棍，不時恐惧的往后观看。原来有一个恶棍手舞大刀在追赶两个乞童。芝银见情况不妙，对两个孩子有了怜惜之心，他站在了路旁让过两个孩子拦住恶棍说道:“这位年兄看样子你是富家子弟，有何仇恨与两个讨饭孩子过不去呢?”此人见芝银拦路他气急败坏地把芝银推到一旁，又去追赶兩个孩子。芝银见他太欺负人了就急追了几步来到此人面前。此人见芝银真心拦路，是在给自己过不去，就大骂:“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拦你万爷爷！”芝银也不生气忙说:“原来是万家少爷!失敬了，请问这两个孩子怎么会惹万公子生这么大的气？”这个人瞪着眼说:“野小子!你他妈的少管闲事，这两个狗崽子再三坏我的好事，今天非要他倆的命不可！”芝銀问:“这么小的孩子能坏你何事，值得如此动怒?我劝你別生气了，回去吧，饶了这两个孩子吧，看样子他俩不过是一对小要饭的，他们有何能力与你作对?”这个人把眼瞪的更大了，气急更加败坏了，把刀一挥怒呵道:“好你个野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谁敢惹万爷爷生气!提起万爷爷我，谁不心惊，告诉你野小子，我要整死你就象踩死一只蚂蚁！”他边喊边举刀向孙芝銀砍来。孙芝银躲过刀忙说:“这位万少爷，我是劝你多走正路，要有礼让包容之贤，多行善积德，亳无与你打斗之意，你要是听我良言相劝，请你走人，我不计较你的赃口烂舌之语也就是了。”这人哪里肯听芝银的善劝，双手举刀奋起向芝银猛砍下来喊道:“野小子拿命来！”芝银见状不慌不忙不躲不闪，等刀落之际用棍的一端搏开来刀，弯下腰转身将铁棍横旋来了个橫扫千军，这一扫来的太快那人哪儿能躲得开？只听啪的一声正中那人的大腿，那人向前扑了几步趴在地上，芝銀用棍一压他的后背说:“这位公子惹不服气起来再战！”那人用力起身，哪知铁棍象顶梁柱压在背上起不了身，那人说:“你松开让我起来咱们再战！”芝銀将棍移开了，那人猛起身抡刀向芝银腿下横砍过来，芝银使了个旱地拔葱跳起四尺多高，刀走空了，芝银未落地举棍朝那人背上砸去，啪的一声二次趴在地上，芝銀一只脚刚落地另一只脚踢过去，把那人踢了几个滾。那人再也不起来了芝银说:“请起身再战！”“我不起来了。”“为何？”“我若起来了还得趴下。”芝银怒道:“你算什么东西，狗恶棍，无赖!逃命去吧，我惹想整死你就象辗死一只臭虫，不过本人有好生之德，只是教训你一下罢了，还不快滚！”那人吃力地爬起来提着刀无趣地走了。回头看了看芝银小声说:“回来再找你小子算账！”

两个乞童见芝银救了他们，忙跪下谢恩。芝银把两个孩子拉起来问道:“那人为什么要杀你俩？”两个孩子哭了，只断断续续地说:“那人叫万恨，他欺男霸女谁都不敢惹他，我俩是要饭的今天到他府门要口剩饭，他不但不给还让他家的狗咬俺俩，我们用打狗棍自卫不小心打伤狗腿，他说他要杀我们，他去拿刀的工夫我们就跑了。他拿刀出来追我们就被你救了。”芝銀说:“你俩別怕，没有要到饭吃，饿了吧?”两个孩子点了点头，芝銀一摸袋子发现钱太少了心想:“天快黑了今晚就不住店，明天砍些柴卖了钱再说。”他问两个孩子:“你二人在何处过夜有家吗？”大孩子说:“我叫虎旦，他是我弟弟叫狗胜，没有家了住在城外一个庙里。”芝银说:“好吧，咱们找个饭店吃顿饭，今晚我和你们住在一块，明天我想法挣点钱再说。”他们进城吃了饭就回到庙里。

这是一座黄帝庙地方不大，地上有些柴草，墙角有一口小铁锅用砖头支着，是他倆热饭用的，烟火熏的墙壁油黑，黃帝的泥塑像也是黢黑。两个孩子用小手把柴草又摊了摊平了平，拉住芝银的手说:“大哥，快坐在咱们的软铺上吧，委屈你了。”芝银问起万恨的事。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讲了起来:

原来这两个孩子是本城人，家有二十亩良田，五间土房日子过得还可以。万恨的祖父万孬仗着王莽的势力，把他家的田地强行圈占了，一家人还在二十亩土地耕作，只不过是成了万孬的佃户，年年收入的粮食交了租所剩无几，父亲努力的耕作，想让土地多产些粮食，除交租子外多剩些粮食，一家人好活命。父亲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活，劳累成疾去世了。可惜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怎能种好庄稼，收入很少，因交不起万家的租子，万家就没收了田地。他家的五间土房正好在万家的前面，万家想扩展院落，就把他母子三人赶出家门拆掉了土房，圈起了围墙。三口人无奈就住在这庙內，天天讨饭度日，去年母亲病了无钱医治就死了，只剩下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了。

芝銀说:“万恨他家够狠的。”虎旦说:“万恨家三代人，两代坏蛋中代是他父亲，只有他爹是个好人。他爷爷绰号“万孬，”他爹名叫“万良，”他的绰号叫“万恨”万恨有个妹妹绰号叫“万妖。”

万孬是王莽一个远方拐弯亲戚。别看亲戚远得摸不着边，但他两家常有往来走的较近。听我娘说，自从王莽篡了皇位万孬就沾了光，仗势圈占了多半个城农民的良田。农民还种自己的土地却变成了万家的佃户。不管丰年灾年，年年收取高额的粮租，没有敢惹他家之人。他家盖建了大片的庄院号称万府。当王莽失败死后，万孬年纪大了就把家产交给儿子万良照管。万良是个好人，佃农有交不起租子的他就少要些，穷的揭不开锅的他也免收过。可是万恨不同意，但他惹不起父亲就胡闹。如果佃户家有大姑娘长的略有姿色，他就霸占，把人家糟蹋后他就甩掉完事了。若听说谁家娶了新媳妇他就得与新娘子睡头一夜。人人恨之入骨。他的“万恨”绰号就是这样来的。他还会点武功，又养了十来个保镖护院的兵丁，谁也不敢惹他。万良对他也没有办法。”

芝银问:“万恨没有妻子吗?”虎旦说:“有，有五个老婆哩，但都不是明媒正娶的。都是从四外各村挑的美女強抢成亲的。”芝銀问:“抢来的姑娘乐意跟他吗？”“不乐意呀!不乐意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每逢抢來一个美女都是大哭大闹的，都是不順从他的下流之事。万恨为了控制她们，予先找来巧匠木工做了一架名为“风流自在椅”，美女失去了贞节哭的死去活来，无奈也就成了他的老婆。不过他玩不了几天就嫌旧了不再理会，这五个妻子就变成了光为混口饭吃的闲人了。”

万恨为了新鲜取乐，到处游逛，带着保镖兵丁寻找美女，天天如此。芝银说:“万恨这条恶棍，没有人性地欺压百姓，难道就没有人报官吗?”虎旦说:“没有人敢报官，县令也管不了他。城里有个李县令是个好赖官，说他是好官，是因为他不受贿赂不欺压穷人。说他是个赖官，是因为他能力低，权势小又不敢惹恶霸，碰见难断的案子，基本不敢受理。这不，前几天碰上了一桩无头案死者是郡太守的女儿。郡太守強迫李县令捉拿凶犯，他调查了几天抓不到凶手，郡太守几次逼他，他连急带怕，病倒了。”

芝银问:“万恨有五个妻子，他有几个儿女？”“听我娘说，万恨天天搞女人丧了德身子阴损，老天爷看见了就惩罚了他，五个妻子没有一个有儿女的。”“万恨这么不成器万良管不了儿子，他的爷爷总该好好管教管教孙子吧！”“別提他爷爷了，他爷爷绰号叫万孬更不是人!也是一个找女人的虫。”虎旦就讲起了万孬的坏事:

万孬年轻時霸占了穷人的良田他富了。他不干活到处闲游，仗着自己认识一些字，到各村去教书。晚年他在本城自己办了个学堂，富人家的孩子就到他的学堂念书。他的孙女万妖也跟爷爷念书。谁能想到这个女孩子就会勾引男人，后来万孬就领着孙女私奔了，好几年没有音信。万良没了父亲和女儿便派人到处去找，找了两年没找到。后来听一个商人说，他在洛阳见过万妖，说她有个男婴。万良听说后就和家院万福套车去了洛阳，想把女儿接回来。在洛阳找了四五天终于见到了女儿，抱着孩子在大街上买菜。

万良见到女儿马上过去就喊女儿，万妖见父亲来了也就趁了过来。万良问:“女儿啦，你是怎么到在这里的，你知道你爷爷的下落吗?这个孩子是谁家的，你是为掙钱给人家当保姆吧?”万妖笑眯眯地说:“我不是保姆，告诉你吧，你见到这个孩子就是见到你的外甥了，见到你的外甥就是见到你的弟弟了。你见到你的女儿，就是见到你的后妈了。爷爷在一家学堂教书，等他回来见到你爹就是见到你的姑爷了。走，咱们回家给你做饭去，我的爹爹呀，你就是我的在前儿子了，快跟为娘去见你的爹爹我的丈夫去吧！”

万良听罢气愤地说:“咳!真乃无耻之极!”这時万良只觉的头大如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朴通一声躺在地上，口出白沫，万福吓得赶紧给万良捶打前胸和后背又掐人中，万良半天才醒过来睁眼一看不见女儿了。万福说:“你的女儿见你晕倒就抱着孩子，扭着屁股笑呵呵地走了。你起来吧咱们找她去！”万良说:“这样无耻的女儿和父亲还能要吗，咱们还是回老家吧。”

万良上了车，万福赶车上了回家的路，他二人晓行夜宿走了几天，万良心里难受极了觉得再无脸见人。心里念叨着:父亲成了孙女的女婿，女儿成了自己的后妈，外甥成了弟弟。自己的儿子又是万人之恨，我活的太累了……

这一天离家不到二十里了，万良下车进树林方便去了，万福等了好久不见万良回来就把牲口拴在树上去找人，他进了树林一看万良上吊自尽了。事到头懵万福也忘了解救主人，等了一会儿清醒过来，急忙从树上把主人解下来，急救了一个時辰不见万良醒来。这一下完了，主人真的死了，万福哭了起来。

人死了也得回家呀!他把死人一步一步往道上挪动，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万良弄到车上，赶着车继续上了回家的路。他急促催赶牲口终于到家了，一进府门万福大哭起来大喊夫人!万良的妻子走过来问是怎么回事，万福往车上一指，夫人来到车前一看是丈夫死了，就问是咋回事，万福就把他和主人见到万妖后，愿让女儿回家，女儿不应。就把万妖所讲的话告诉了夫人，万良被气死又还阳，回家路上自尽于树林，从头至尾讲完了。夫人听后气的死去活来，经家人劝说夫人才让万福去买棺材。

万福买来棺材，和家人把万良装入棺內。万夫人派人把儿子万恨找来了说:“儿子啊，你爷爷和你妹妹结成了夫妻，气的你爹上吊死了，咱们应该操办后事。儿子啊往后学点好吧，乱泡女人又有何用，欺压善良遭人唾骂大坏名声。你要多积点德別再让人骂你是万人恨了养壮了身子给咱万家留个后代根苗，现在这么大的一个家庭，只有咱娘俩支撑了。好孩子要听娘的话好吗？”万恨听罢把眼一瞪骂道:“好你个臭老娘们还敢管我!我在外边取点乐与你何干?我爹死了，埋了不就完了吗?他死了是好事，免得整天教训我。有他一天我在外边泡女人都不得安心！”说完甩袖而去，既不陪灵也不戴孝溜之乎也。

这一天晚上，乡亲们也没有人来守灵。守灵的全是仆人和院工，前半夜还有人走动，还没到丑時人困了，各自睡觉了，天快亮時人们陆续醒来。只见一个仆女风风火火找万恨，有人问是咋回事，仆女说:“老夫人昨夜也上吊死了！”这時家人们乱作一团，到处找唯一的人:万恨公子。到处不见万恨。天到巳時万恨扭扭嗒嗒回来了要找饭吃，家院们忙上前说:“公子，昨晚你到哪儿去了，怎么没有在家呢?你的母亲生了气也上吊死了，快去看看吧，管管事吧！”万恨听了头不抬眼不看说了一声:“死了好，她老夫妻倆没有共生但愿同死吗!她死了就把她俩一锅烩算了，省得埋了一个再埋一个。”家人说:“你说的是什么话，不怕外人笑话。”万恨抬头翻了他一眼，那人还接着说:“无论你充什么样我们也不怪你，但现在必须说正事，你父母都死了，赶快派人去洛阳找回你爷爷和妹妹，因为死人是件大事，何况又是连死两人呢。”万恨不耐烦地说:“别去找他们了，他们老夫少妻还正在度蜜月哩，哪有心思来奔丧呢，快叫万福再去买口棺材把老婆子装进去。让家丁们到坟地挖个坑，一块拉出去埋了不就完了吗。”家人听了这话都很气愤，有心不管他家的丧事，看你万恨一个人怎样的埋人!但是都还是看在老夫妻俩是好人的份上，家人们也不再说什么了。七手八脚把两口棺材装上车拉到坟地埋了一个大大的坟堆。儿子没有去，儿媳们更别说了。二位老人就这样草草葬埋了，大概二人含恨而死也永远不会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