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饮鸩止渴57（1 / 2）

卫伯玉走下来和李承寤打了个招呼，似乎也是看出了处月的异样，也破天荒地解释了几句：“我也知道都是你的族人，但毕竟战场之上，刀箭无眼，换做是我失陷于葛逻禄大军之手，也一样是如此下场。”

冯进宝问道：“将军，不是说留五百步卒吗？怎么你还亲自带着重骑过来了？”

“有谋落仙童这样的人物在，我总是不放心。要不是我临时起意带着骑兵过来，你们这五百人能拿人家怎么样？人家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这几个人敢跟我几百里，想来他们也该心里有数，有此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说完，卫伯玉吩咐鸣金收兵，随后又对依旧呆立的处月说道：“要我留些人帮你打扫一下战场吗？你这些族人的尸骸，要不要收敛一下？简单地安葬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像现在这样弃之于道路两旁，的确是不太好看。”

这已经算是释放了很大的善意了，处月终于长吁了一口气，仿佛是一口憋了很久的闷气终于释放了出来。她轻轻摇摇头说道：“不必了，我族习俗，并没有一定要入土为安的规矩，勇士的灵魂，自然将回归光明之神的怀抱，而他们留下的骨肉，就留给飞禽走兽，或化为腐土，滋养草木吧。”

“也好，”卫伯玉点点头，转头向李承寤说道：“如今后患已除，前方离拔汗那宁远国也已经不远，无需再瞻前顾后了，你们几位可缓缓而来，要是在西鞬城碰不上，那就龟兹再见了。”

李承寤与卫伯玉话别，安西军行动如风，片刻后便已没了踪影，留下李承寤等三人在山坡上贮立。

月色尚好，夜风轻拂，冯进宝点燃的那堆篝火依然在摇曳，安西军转到山坡背面之后便听不到动静，四周忽然变得安宁静谧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承寤觉得就连血腥味也淡了很多。

处月在火堆边坐下来，眼睛看着前方，那里尸横遍野，无主的马匹在漫无目的地奔走。

李承寤和冯进宝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李承寤沉思片刻，还是走到处月身边，沉声说道：“我知道你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但你的身份，你的处境，你之前所做出的选择决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不可能得到一个你满意的十全十美的结局。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来行事，而又不会有别人因此而受到伤害？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这种可能吧，只不过我们谁都没想到你不愿意看到的场面来得这么快。”

处月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捂住嘴，肩膀剧烈抖动着。李承寤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这一次，处月并没有再挣脱。

一旦投入李承寤的怀抱，处月就彻底放开了心扉，她不再强行克制，终于一边捶打着李承寤的胸膛，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撕心裂肺，冯进宝在后面听着都有些面露不忍之色。

伤势初愈，功力全失，疲惫不堪，心神失守，如此内外相煎之下，处月似乎有些快撑不住了，她呼吸急促起来，开始剧烈地咳嗽，脸上的刀痕也开始变得显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