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世之诺，无论何时12（1 / 2）

清晨唤醒金麟的是紫竹露糕的清香，还有紫乔唤他的轻柔的嗓音，如初生的花瓣、新长的嫩叶：“金麟醒了吗？过来用早膳吧！昨晚睡得可好？”

这是金麟此生第一次清晨不是在瑶池中醒来，他似乎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不太真实。他躺在紫乔的卧榻上不敢动弹，他怕这一动眼前的一切会像海市蜃楼一般烟消云散，又或许这只是他做的一个梦。

见金麟不语也无动静，紫乔便走到卧榻前坐在榻边探了探金麟的仙脉，确认他已无碍才道：“嗯，伤已大好。金麟，要不要起来吃些早膳？”

金麟感受这紫乔在他腕上指尖的温度，这个梦很真实，不由得让金麟想伸出手去感受眼前这个人真实的体温。金麟反手抓住了紫乔正要抽离的手掌道：“紫乔？”

紫乔道：“嗯？我在。”

金麟道：“我昨晚一直睡在这里吗？”

紫乔道：“嗯。你放心，天后那边我已让香怜去禀明了，天后已经应允。”

金麟道：“好，谢谢你。昨天，昨天······”昨晚金麟因为背上的伤疼痛的晕了过，他记不清自己是否和紫乔解释清楚了，所以想再说一遍。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解释就听得紫乔道：“昨夜你说的话，我答应了。”

金麟不解：“我说的什么话？”

昨晚金麟昏迷后，紫乔在为金麟疗伤时，金麟呓语道：“紫乔，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人在受伤的时候或者在自己喜欢的人、信任的人面前，情感是会变得柔软的。如果是平时，金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怕瑶琴会伤害紫乔，但是昨晚金麟昏迷之际，他却把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紫乔摸着金麟的脑袋，像柔软又坚毅的竹枝般道：“昨夜你问我，是否可以做你的朋友。我答应了，我紫乔愿意做金麟的朋友，此生此世会待你以诚、以信，绝无欺瞒、绝无背叛！”

紫乔的这一句话像是无数流星划过，霎时间点亮了金麟内心深处无尽漫长而又深重的黑夜，温暖了他所有的曾经和过往。

金麟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而出，一头扎进紫乔的怀里，失声痛哭。从来，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会一直孑然落寞，像是悲寒风雪中的一只孤鹰，永远也飞不出那高寒的囹圄。

紫乔见金麟扑在自己怀里痛哭，心知这孩子大概是容忍了许久，才把这上百年来的委屈与不安在这一刻倾然都释放了出来，他只是静静的抱着他，陪伴着他，让他把这些痛苦都在自己的怀里慢慢溶解。心道：真是个傻瓜，你可以拖着伤残之躯在寒夜中前来，只为了不让我误解；我又为何不能许你这一世诺言呢！

辰时，夜晚歌和雷鸣在去莘学宫的路上遇见了紫乔和金麟，便上前道：“师尊，早。大殿下，早。大殿下昨日的事情······你还好吧？”

“嗯，已经没事了。我很好，谢谢你。”对于金麟来说，昨天他虽然被母后用细丝天弦惩罚了，但也算是因祸得福，自然觉得自己很好了。

夜晚歌听得金麟对他道谢就更加确认，昨天花碧在胡说八道：“嘻嘻，我们好歹是同窗，相互之间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又转身向雷鸣道：“大殿下多好相与的一个人呀，怎么可能是不需要朋友的人呢？花碧那小骗子的话当真不能信，以后你莫要被她的胡言乱语诓骗了。”

雷鸣不以为然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呀，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我会看不出来吗？尽瞎操心！”

夜晚歌微愠道：“雷鸣，我这是为你好，你这个混蛋别不识好歹！”

雷鸣一如既往的反驳道：“你比我小七十二岁呢！为我好，我为你好还差不多，怎么不服？不服你来追我呀！哈哈······”

二人争着吵着，又跑开了。紫乔摇摇头心道：今日的学堂又要热闹了。

进入学堂，金麟还是坐在离紫乔最近的位置。不时，花碧提着一个精致的白玉坛子跑了进来，对着紫乔行了礼又跑到金麟邻桌坐下喜眉笑眼道：“表哥，你吃早膳了吗？这是姨母让我给你带的琼浆玉露，你喝点吧！”

没等金麟回应，花碧就直接拔开了白玉坛子的顶花，怼到了金麟面前。奶白色的琼浆玉露像是一只只小白鸥从坛口中飞出，若不是金麟闪得快，这些小白鸥可就要坐落在金麟胸前的衣襟上了。

金麟飞速起身，眉峰紧拧漠然作答：“不用，我吃过了。”

花碧似乎还在不依不饶道：“表哥，就算你吃过了，你也再喝点嘛，我发现瑶池的琼浆玉露比花界的芝兰露还好喝呢！你昨夜的晚膳和今日的早膳都不曾与我们一起用，你不知道，我喝了很多呢！”

一旁的夜晚歌倒是听出了其中的微妙，尧有兴致的扯了扯金麟的衣袍，轻声道：“大殿下，你昨日没有回瑶池吗？那你去了哪里？今日我见你和师尊一起来的，莫不是昨夜······”

夜晚歌还没说完，雷鸣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对着金麟道：“大殿下莫怪，晚歌就是话多，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嘿嘿······”转而低下头又对夜晚歌道：“你呀，昨日师尊还教我们非礼勿言，别乱说！”

虽然夜晚歌已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花碧站的位置离金麟极近，自然也是听到了。就像瑶琴说的，花碧是花月的孩子，花界唯一的继承人，从小免不得被娇生惯养，在她的世界里只要自己开心了就行，何时管过他人是否会喜欢，扬声就道：“是呀，昨夜表哥是宿在紫方宫的，我表哥可勤奋好学了，即使夜寒风高也要去找师尊听学呢！是吧，表哥？”花碧说得很是神气，她觉得自己是在夸赞金麟，自是洋洋得意，甚至心中还期盼着金麟夸赞她几句呢！

只是事与愿违，只听得后面陆陆续续来到学堂的小仙神们窃窃私语道：“哎，你看身为仙家皇室就是好，随随便便就可以让师尊彻夜陪伴挑灯夜读，你我是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做他人的垫脚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