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戏谑(1 / 2)

璟瑄和陈舜盯着那官家子弟的去向,使出轻功一路跟随着,见他的马车停在了一个院子的门前,侍卫站在门外,他则进了一座不算高大的楼宇。

“我们先去望望那姑娘在不在。她应当是青巾会里的人,我们说不定就能因此找到青巾会了。”璟瑄说着,与陈舜奔了过去,眨眼就奔到了那高大的楼宇外。

只见那楼宇白墙青瓦,很是寂静清幽。璟瑄觉得奇怪,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官员工作的地方,而非私宅,那子弟怎会往里走?

璟瑄正想着,陈舜忙拉着他往一旁躲去。两人从墙后探出头来,只见一位相貌堂堂的、青年模样的官员身穿官服而来,上身绯色曲领大袖,下裾几道横襕,腰间束以革带,头戴幞头。这便是宋代六品以上的官员所穿之衣。

青年却长得很是随和,模样也算俊秀,一双桃花眼很是好看,但最显眼的是他眼皮上深蓝色的眼影,以及稍稍显蓝的发尾。

璟瑄见了,忙按住想要冲上前去的陈舜——那是地府判官崔珏!

地府判官,为何会来到这里?璟瑄心下疑惑,于是不敢让陈舜立即上前去相认。

“崔大人,生死簿我们已经帮您放好了,您就好好做这大宋的官员吧!”一个侍从作揖说道。

“哈哈,谢谢你啦!”崔珏笑道。他那一笑让人如沐春风,爽朗至极。

这时一个侍卫从屋里走了出来:“崔大人,史丞相的大儿子又来了,他……”

崔珏挥挥手,两人都作揖退下了。崔珏大步走进屋内。璟瑄拉着陈舜跑到窗户下面,把窗户轻轻拉开一条缝,只见里面崔珏站在门口靠里一点的地方,而那官家子弟站在正中央,对崔珏做了叉手礼,毫不客气的说:

“崔判官,麻烦你借你家卧室给我用一晚。”

崔珏低头见到了那被捆的女子,当然明白那官家子弟想做些什么。但他并没有表露出一丝厌恶,而是爽朗的笑道:“宽之,你与我之间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呢?你且去吧。”

“谢了!”那官家子弟与崔珏关系融洽,竟到了不必拘礼的程度。

璟瑄躲在窗外微微皱眉,一向正直的崔判官,怎会放纵他人在自己家里做淫荡之事呢?更何况那是史弥远的大儿子史宽之,与自己是势不两立的。

对于为何崔珏不在地府工作而又逃了出来这个问题,璟瑄也是摸不着头脑。

璟瑄见那两人又行了礼,史宽之便亲自抬着女子往外走去,坐上了马车。

陈舜气得咬牙切齿,正想说话,璟瑄忙拉着他往外跟过去。他们蹑足快走,时不时躲在隐蔽的地方。

走了不久,两人见史宽之抬着女子走进了一座豪华的楼宇里。璟瑄在外头见他是上了三层,暗自看准了他的房间,才与陈舜在附近的一家酒楼安定下来了。

一入房门,陈舜立即关门,愤愤的说:“那崔珏是我最敬佩的一位正人君子,如今怎的也到这种地步了!”

璟瑄微一沉吟:“这事没这么简单,崔判官应当不是那样的人……”

“那他怎的……”

“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也不能只凭眼前之事妄下定论。”璟瑄道。

陈舜听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

两人一直等到了晚上。夜市开始之时,他们从窗户跃了出去,往那楼宇的屋瓦上跃去。璟瑄和陈舜轻轻落在了屋瓦上,陈舜护在璟瑄面前,只是害怕有人伤到璟瑄。

“三楼。”璟瑄说着,两人往上又跃了一层,从窗户看进去,只见厅堂空空,于是便进了去。璟瑄听得内室有声响,轻轻走了过去,靠在房间外头的墙上。

陈舜也跟着靠了过来,只听里面一人说道:“姑娘长得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当真令我垂涎三尺。”

璟瑄和陈舜听了,都皱着眉,简直要吐出来。

里面另一个声音说道:“老爷风流,小女子被老爷抬进内室,当真是三生有幸,不知承蒙了几世的恩泽!”

璟瑄心里不满:“这姑娘被绑进来就算了,怎还不守贞洁,去迎合那淫心大发的史宽之呢?”

陈舜却推了推璟瑄,悄声说:“我怀疑她不是女的。”

璟瑄听了,细细一想,这声音确实有些粗,并非女子那细细的声带。他往门口靠近,把门开了一条缝,往里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史宽之睡在最外头,背对着门,里头一个紫色眼珠、穿着白衣的女子正轻抚史宽之的肩。靠窗的桌上放着一把紫色的折扇。

不,那不是女子,正是青巾会二当家孟廷庄!

璟瑄觉得一股奇怪的情感在他心里流淌着。他又望了一眼,见两人都穿着衣服,才稍稍宽了心,回去对陈舜悄声说道:“里面那男扮女装的是青巾会二当家。”

陈舜听了,面露喜色。

只听得史宽之说道:“今晚便莫要回家了,陪我喝上几碗,宽衣就在这床上睡吧。”

“谢老爷开恩。”廷庄笑着,学着女子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又婀娜的走到桌前,拿起酒壶就给史宽之斟酒。

“老爷请!”廷庄笑着将酒杯递了出去。史宽之闻着廷庄身上的氤氲香气,又见了他含情脉脉的眼睛,早已神魂颠倒,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伸手就要接过酒杯。

谁知廷庄手一翻,一杯酒猛然泼向史宽之的脸颊。史宽之只觉得脸上一凉,满脸便是酒香味了。

他惊了一下,紧接着又笑骂道:“好个坏东西,竟然这样耍我,看我怎么罚你!”

史宽之说着就拿起茶壶斟酒。廷庄假装要逃,暗地里气力凝聚在手上,往酒壶底轻轻一托,那酒立即泼了出来,把史宽之溅得满头是水。

“你!”史宽之笑着叫着,蹑足就要来抓廷庄。

廷庄趁势将外衣除去,拉住史宽之的手,将他一下子定在墙上,一手扶墙,一手往他的脸上摸去。

“如此良辰美夜,可惜相伴的是个王八。”廷庄似笑非笑的说道。

“姑娘怎如此说?”史宽之听了,慌忙相问,只道是廷庄生气了。

“我以身相许,你怎的不给点……”廷庄伸出手,在史宽之面前搓了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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