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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想了好一会儿后才踌躇道:“这是......水灯?”

水灯,死水域深处的一种不死水母,五年成年,成年后每一年会进行一次脱皮,而每一次脱皮体内就会焕然一新,只要不是外力杀死就能够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不死。

“没错。”靳文修将那只打磨过边沿的方块水晶缸拿起放在疏白手心。

大概两只手堪堪捧住的水晶缸瞬间在手中泛着冰冷的凉意。

里面的液体是模拟死水域深水的特质水,光是透着水晶都能感到里面的寒意,而里面的水母则是活跃十足,在水中忽隐忽现,带着耀眼到极点的流光。

但疏白拿着却觉得有些烫手,水灯的价值......几乎可以买下数座星球。

它来自死水域深处,身上的流光只会在见光后时隐时现,但一旦漆黑下来它就会彻底融入黑暗中,所以在暗到极致的死水域深处,几乎是不可能看到它的,只能通过仪器。

水灯无害无毒,但它生活的却是死水域深处的毒水潭,这样一来别说是抓了,能进去活着发现一支水灯都是极难的事情。

“上次那个你不喜欢,那这个呢?喜欢吗。”靳文修微微俯下身,近的下巴几乎要压到疏白的肩膀。

上次的?疏白想到那天的异种杀人鱼,靳文修似乎确实问过他。

问他喜不喜欢,他的回答——当然是不喜欢。

因为......

疏白微微垂下眼帘,看着手中这只珍贵无比的水灯,低声道:“你用了多少人力。”

他的耳中似乎隐约浮现出前世那些刺耳的谩骂,就算他再怎么不在意,那些声音那么多又那么难听多少还是会入了耳朵。

然而他这句话却令身后的人笑了下,带了些轻蔑道:“人力?”

靳文修不知何时跟他靠得极近,胸口轻轻贴着他的脊背,说话时微震的感觉似乎都传了过来。

疏白微僵,这才注意到,想要往前挪一点,身前却是仅贴的桌子。

“等......”

他想开口说什么,一只手忽然揽住他的腰将他压在怀中,只听耳边的人笑道:“需要什么人?我一个人就够了。”

疏白抓着他手准备掰开的动作顿住,迟疑地侧目看向了对方,“你,一人?”

“我觉得,这不是很难的事情。”靳文修轻描淡写道,随后再次重复着,“所以,喜欢吗?”

“.......”疏白抓着那只水晶缸,却觉得越加烫手,他低低道:“很漂亮。”

靳文修抬手从水晶缸的边沿拂过,顶上瞬间划出一道薄薄的水晶封了上面的口,整体看着就像个方块状的水晶,这样拿着也不怕摔了。

“喜欢就拿着。”

疏白抿了下唇,“不用,太贵重了。”

水灯价值连城不仅仅在于它难以捕获以及观赏价值,它的药用价值也极高,可以提取液体制作现在市面上嫌少的延长寿命的药物。

早在水灯被发现时就被抓去研究了它不死的基因,随后被提取用于制作延长寿命的药剂。

对于自然老去的人一支药剂几乎如同起死回生,身上的细胞也会焕发活力。

“这世上贵重的东西有不少,这只水母,或者你.......”

疏白似乎僵硬了一瞬,只听身边的声音继续道:“预知的记忆。”

一时间,疏白也不知该松口气或是什么,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靳文修则无事人一样继续道:“你帮我,我总该给你点好处。”

也不知是被耍了的羞恼还是被说服了,这次疏白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直接应了下来,“那就多谢域主了。”

靳文修毫无察觉般笑道,“满意就行。”

疏白拿着烫手山芋,有点心乱地准备离开时,再次想起来对方挨得极近,此刻感觉相贴的皮肤都要烧起来似的。

“我要......”回去了。

话还没完。

‘叩叩’

门口突然穿来一道声音,“域主,您要的牛奶。”

维斯老远见房间大开着,就直接端着牛奶快步走来,一边端着奶站在门口,一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结果在抬头的瞬间,只觉得眼睛受到了暴击。

wc,他们俩果然关系不简单!

所以疏白是跟这白洞主私奔的吧!

“出去!”

疏白脱口道,本来抓着靳文修的手臂准备掰开的手也蓦然收紧,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发抖。

靳文修没说话,好整以暇地看着旁边耳朵红了个彻底的人。

“啊,对,对不起。”维斯连忙低头就要跑,这下靳文修开口了,

“先端过来。”

疏白一顿,用力扒下靳文修的手,将人推开,语气不太好道,“别贴那么近。”

维斯低着头,余光忍不住往上瞄了几眼。

只见疏白用力将人推开,银白色的眸中带了一丝怒气,脸上却有些红晕。

维斯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这疏白绝对是跟白洞主看对眼所以才从灵穹跑了的。

但他说自己没背叛景域主........维斯是很想相信疏白说得话的。

可目前看来,还是更像疏白绿了景域主。

维斯脑中摇摆不定,上演了一番三人的爱恨情仇,思绪还来不及更加发散就被靳文修一眼看了回去。

一个目光就令人透心凉。

他放了牛奶马不停蹄地跑了。

“下次别靠那么近。”疏白轻皱着眉看了眼门口道。

“你这样像欲盖弥彰。”靳文修却道。

“.......”疏白沉默。

推开了欲盖弥彰,不推开则是坐实了。

他懒得跟靳文修多说,准备直接离开时手里竟然还给对方塞了杯牛奶。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疏白看着靳文修这好像很无辜什么都察觉的目光也不好意思打,只好抓着牛奶走了。

看着人飞步离开,靳文修慢悠悠在位置上坐下,随意翻看了下疏白忘下的书。

他的书他自然都读过,看了几页就清楚了里面的内容,不禁挑了挑眉。

疏白会看这本倒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但想到疏白重活一次的身份,靳文修似乎想到什么也重新翻看起来。

......

‘啪’一杯空了的牛奶杯重重落在了桌上。

疏白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甚至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沉默地坐回了椅子上,看着桌上那只晃悠在暗色的水中,时而闪着光亮的水母,最终在心里压下了这件事。

他现在不能去面对,也不该去想。

心里略有些凌乱,他随手想去拿书翻看,这才注意到自己忘记把书带回来了。

疏白:“......”

靳文修明明记得给他牛奶为什么不记得把书一起塞给他,总不能怕他看通宵吧。

想到着他扫了眼终端上的时间,发觉还真有这个可能。

算了,这个点还是先休息吧。

疏白略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开始洗漱准备睡觉,本来想问靳文修关于星洞后面的事儿也被对方打断了去。

既然如此他也不打算再问,靳文修准备这样充足,想来后面应该是景斓吃亏了。

疏白休息一晚后,第二天靳文修已经离开了。

应该是外出办事,维斯倒随时在客厅待命等着吩咐。

疏白本来没在意,准备等靳文修回来再和对方聊聊会东部基地的事,他毕竟带着一个小队,一直待在中心岛也不是事,那天星洞对他的影响也早在吃了一段时间的药后养得七七八八,后续继续吃药就行,不耽误小队的工作。

而且他也想赶紧做几个出彩的任务,拿到队长履历后进入军队。

结果,靳文修一连两三日没回来,疏白中途出过别墅,遇到吕斯跟对方聊了几句。

说他们在回来之前,回来的航线上发生了陨石相撞,说幸好他们晚了几个小时不然就炸到他们了。

疏白这才隐隐发觉不简单,他没有在终端问,回了别墅安静的等了几天,直到靳文修回来。

他跟着对方进了书房,两人像是有默契一般路上什么都没说,直到关上了书房的门打开了隔音装置后,靳文修才道:“这几天去处理陨石的后事了。”

见疏白并不意外,才笑了笑继续道:“那天其实并没有真正的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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