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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伤口实在太大,因为刚才的纠缠将那块儿的内脏都搅成一团,剧痛无时不刻不刺痛的神经。

疏白却闭着眼不愿去听,现在景斓看起来的确足够真诚足够伤心,但见识过对方的手段的疏白也多清楚这人会逢场作戏。

中了药,他的视线模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他轻声说:“你要演到什么时侯,喜欢童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疏白想,承认就那么难吗,承认不喜欢他就这么难吗?

明明在五年后就会为了童笙赶走他,杀死他。

“.......那你要怎么才肯信我。”

景斓似乎有些无力,他轻声道。

“无论怎样都不信。”

景斓忽觉一阵颓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那天过后疏白对他就彻底变了。

仿佛在一夕之间换了个人。

但他清楚疏白依然是疏白,只是对他的态度彻彻底底的变了。

说来在成人礼那日之前他确实只是有点喜欢,远远比不上阿笙,但在疏白失踪后他却越来越想,越来越念着,他才忽然惊觉自己对疏白的感情似乎有些深了。

这不应该的,本来只是个替身而已.......

景斓俯下身静静将人抱着,脸轻轻压在疏白的额头,眼眶不禁猩红。

“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为什么仅仅一个晚上过去就恨不得杀了他,明明他的疏白一直都待他很好,就算他一时做错了,也只做错这一次也不能原谅吗。

腹部的伤口再一次绞痛起来,痛得他额头直冒冷汗,他手心冰凉地贴在疏白的脸上,他看着,缓缓低下了头。

“滚开!”

疏白侧过脸,吻落在了脸庞。

他眼中显然有了火气。

景斓苦笑了下,最终没再做什么。

飞行器行驶到了一个位置,随后缓缓停下,景斓将疏白放到了椅子上,他捂着伤口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强撑道:“所以,你真的不肯跟我走。”

哪怕知道没什么希望,他还是最后问了一遍,只要疏白愿意,他现在就会带对方离开。

他可以的。

但也意味着回灵穹的路极其难走,但只要疏白愿意.......

“是。”疏白的回答很果断。

喉口顿时猩血涌动,景斓生生压了下来,他很想很想不顾一切将人带走,但不知为什么不敢这么做。

他觉得这样做,一切会变得更糟。

见此,他只能道,“好,那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在成人礼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让你恨我,发生了什么让你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我,杀死我。

对于这个问题,疏白当然没再回答,他只是道:“你喜欢童笙就去找他,别对无辜的人下手,如今我身在白洞你也对我没了办法,只是丢掉一个替身而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纠缠不休。”

“景斓,就这样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我身上也没有值得你不顾一切挽留的东西。”

他那样心平气和,像是将过去五年的相处完全抛到了脑后。

景斓想不明白,他从不觉得疏白是个绝情的人,他甚至觉得对方是深情的,可现在竟短短两个月,或者更快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就彻底抛弃了五年。

疏白这样的态度几乎逼疯了他。

他不禁笑出了声,“好.......好.......”

带着难言的苦涩。

话落,陡然嘴角又涌上一丝血,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景斓看着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人,很想用最后一点力气去亲吻或是别的事情。

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过度的失血令景斓难以支撑,他踉跄地走出几步去了备用仓,在离开前他再次回头深深看了眼疏白。

最后缓缓进入了备用机内。

......

两分钟过去,机体内已经彻底安静下来,景斓驾驶备用机套了,而没过多久后靳文修便驾驶战舰过来了。

他一进到舱内就锁定了疏白的位置。

这时的疏白几乎就保持着一丝意识,在确定来人后终于撑不住直接昏了过去。

景斓给他注射的麻醉效果中带着点毒,这一觉他睡得很沉,仿佛要一睡不醒,直到再次睁眼看着有些许亮光的天花板时,他迷茫了好一会儿意识才一点点回过了神。

像是感受到什么,他侧了侧头,便看见一人坐在床沿,抬眼就可见靳文修专注看着终端的侧脸。

“醒了?”

对方就像是后面长眼睛似的,瞬间就注意到了疏白的目光。

疏白轻轻应了一声,随后缓缓坐了起来。

“抱歉,拖后腿了。”

“不怪你,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依然会将人救下。”靳文修淡淡道:“何况,景斓没有想象中那样好杀,没有人质他也有别的办法突破重围,只是惨烈些。”

疏白沉默。

“攻破灵穹不是一次交战也不是抓个灵穹主就能成的,不要放在心上。”

靳文修很淡定道,这也是他会果断答应景斓的原因,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见疏白还是不说话,靳文修抬手轻轻掰过他的脸,“怎么,你到底是在自责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难道你觉得我是不分公私的人?

如果真的影响到了大局,白洞主不会救你。”

他幽黑的目光在这一刻看起来异常冰冷,却令疏白舒服了些。

他轻轻拨开对方的手,点头应下,“好。”

靳文修见状才说了后面话,“不过依然是白洞大获全胜,顺便将特非星那群废物清理了,环冗也有向我们倒戈的迹象。”

“过段时间要办个庆功宴。”

疏白盯着的他眼睛,心知对方要办庆功宴是假,带着别的打算是真。

也是,现在环冗灵穹都已入局,对方应该在筹谋更进一步。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疏白觉得对方既然提出来,应该是想让他办事,他主动道。

“没有,你好好放松就行。”

结果靳文修直接道,说完他站起身道:“这次的证据已经起了很大的效用,给你半个月好好休息,半个月后继续训练。”

他看起来又恢复了之前铁血教官的嘴脸。

疏白却有些心不在焉,矿洞内的事情给他留下了些印象。

或许是想到了这儿,他忽然抬眼看向靳文修,对方正起身要离开,披在身上的旧衣服有些灰和血迹看着......异常眼熟。

还披着离开矿洞的外套?

疏白心头的陡然一紧,他不假思索地抬手将外套扯了下来!

.......

中心岛。

身上的毒还没痊愈,腹部又受了重伤,刀口几乎从腹部滑到肋骨,皮肉血淋淋地翻起了一片。

而这两个致命伤都来自一人。

来自跟他最亲密,向来看不得他一点受伤一点疼的人。

景斓被属下们急匆匆往内扶进去。

这次普通的器械已经没用了,他进了实验室的修复舱,旁边的医护人员快速为他调配适合的液体和药剂,针管一只只打入体内。

景斓半阖着眼,意识早已不知落到了哪里。

他脑中尽是以往的画面。

他记得一年前有次出去办事手臂受了些伤,被异兽从手臂上端撕了一块儿碗大的肉。

这在他看来算不得什么,但回来后疏白见着他血淋淋的却有些慌神。

当然看起来还是如往日一样,疏白瞧着就是一副没感情的样子,总让人误会他多么清高,事实上银白色的眼中已经开始无措,那段时间疏白比往常都要粘他。

他那时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用仪器治疗到一半就不治了,骗疏白说异兽的牙齿有毒仪器治不了,只能一天天的敷药打针缓解,等毒素下去再敷药让肉长好。

这在别人听来就是个笑话,但疏白却信了。

不是因为笨,单纯是因为足够信他,太相信他了。

那几天日日都是疏白帮他敷药,其实确实有点毒但不至于用仪器治不了,而会有些腐烂看着很丑有点恶心。

疏白倒是不嫌弃,很认真地帮他敷药,给他记住忌口的东西。

这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按理说景斓不会去记这些,因为他以前觉得不重要,可现在却一点点回想起来......

在疏白的卧室里,他坐在床沿,看着暖灯下的少年小心地帮他处理伤口上药,淡淡的金点落在银白的发梢上,沉静轻垂的白色眸子令人异常心宁,然后对方会告诉他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不然伤口长不好。

少年说得很认真,在万种食物的中心岛,对方甚至还根据他的喜好给了意见,显然是用心去找过。

但他那时是怎样的呢。

他笑着温柔地应了,然后转头用仪器治疗将一切抛之脑后。

他就是故意想看少年为他动心思的样子。

除此之外多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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