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外妇宅院(2 / 2)

一个邻人摇头道:“昨夜没听到什么动静呀,我还以为郝德芳没来呢。”

“不对,他来了!我半夜起来撒尿的时候,还看到他的马车停在门口呢。”

“那是什么时辰?”武方槊问道。

“额……后半夜,三更过了,该是丑时差不多。”

“那估计是昨晚没吵起来。”

“嗯,是没什么动静,可挺奇怪的,大半夜还亮着灯。”

武方槊思忖片刻,问道:“你们谁看到马车是何时离开的?”

邻人们纷纷摇头,一人道:“不知道,反正我早上起来的时候,马车就不在了。”

郝德芳死在子时,这里有血迹和匕首上的半颗宝石,丑时马车还在这里,然后移尸到小戏场,寅时被舞姬幺儿发现,时间对的上。

可这里不在德仁坊,宵禁时刻,坊间不许通行,载有尸体的马车是怎么从昌和坊跑到德仁坊的呢?

马车呢?

霍凄凄又在何处?

武方槊左右看了看,问道:“霍凄凄没有婢女奴仆吗?”

“有的,一个婢女两个仆人。”一个邻人回答道。

婢女奴仆也不见了,若是他们逃过一劫该去报官才对,若是也被杀害,那尸体呢?武方槊一边思考一边绕着宅院走了一圈。

“会不会就地给埋了?”赵甲跟在他身后问道。

武方槊摇摇头,挖坑埋尸不太可能,凶犯没有那个时间。再者院子里的土地也没有被人松动过的痕迹。

可马车总不可能装了五具尸首吧,不对,不对,武方槊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到底哪里不对?

武方槊毫无头绪,仰天长叹:“扑朔迷离呀,真是扑朔迷离!”

一声轻哼,打断了武方槊的悲鸣。

“哼,有什么扑朔迷离的。”

是老徐。

因为郝德芳被绑的过于结实,实在不便移动,县令又严令他们急速破案,也没那个闲工夫把尸体搬回县衙去了,所以武方槊就命人清场,让老徐直接在小戏场勘验尸体,寻找线索。

“您去看看吧。”武方槊捂着鼻子,指着厅堂的方向。

“我看什么?我是仵作,是验尸的,没有尸体我去看什么?”

老徐穷横穷横的,一下就把武方槊给噎住了。

没见过仵作能硬刚县尉的,邻人们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直打哆嗦,生怕县尉拿他们出气,只有县衙的捕手们在一旁憋笑。

武方槊摸了摸鼻子,凑近老徐,低声谄媚道:“哎哟,不就偷您一坛子烈酒嘛,给我点面子呗,我那不是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嘛,这才出此下策偷了您的酒,要不怎么镇住那些捕吏呀,哎老徐,你别说,我阿兄前几日还来信了呢,说要来看我,你等着,我让他给您带十坛虾蟆陵的郎官清!”

“哼!你拿我不识货?郎官清?那算得什么好酒,我那坛烈酒可是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泡制而成……”

武方槊推着老徐向前走,边走边劝:“哎哟,哎哟,知道知道,九九八十一嘛,我错了还不行吗,您给我点面子,虽然这没有尸体,可有血啊,您是仵作,好歹也得配合我工作去看看……”

老徐一抬胳膊把他扒拉到一边去,瞪眼道:“还是堂堂县尉呢,人血猪血都分不清!”

一语道破,拨云见日。

武方槊神情一顿,道:“您说什么?”

“我一个仵作,要看也是看人血啊,看猪血干嘛?”

就在刚才,武方槊绕圈的功夫,老徐还未走进此处宅院,就闻到了一股恶臭之气。

“鸡血骚,羊血膻,猪血臭,人血咸腥,如此臭不可闻的定是猪血!”老徐走近厅堂又使劲儿嗅了嗅,吧唧吧唧嘴,道:“还混了漆料和除臭的药草,哼,准备的仓促了,比例没控制好,才会如此恶臭。”

武方槊快步跑来,差点摔了跟头,握住老徐的手,问道:“您可确定?”

老徐“哼”了一声,表示确定。

武方槊随手抓来一个小捕手,喊道:“快!全城搜捕,找到霍凄凄!”

“得令!”小捕手得了令就像得了特赦一样,飞速跑出臭气弥漫的院子。

武方槊的表情从悲到喜,又从喜到忧。

既然是猪血,那霍凄凄多半没死,那么问题来了,是有人搞出这场戏带走了霍凄凄,还是她自己搞出这么一场大戏?

若是她自己搞出这场戏,那她必不可能一个人演完这出戏。

婢女和奴仆?

武方槊直摇头,一个月挣不到半吊钱,钱还不是她给的,不可能为她卖命。

那她的同谋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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