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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木偶人26

  齐昌义被抓,他拿着的那把刀经过痕迹科鉴定,证实上面的血迹就是李湛的。

  当初那个代驾也被带到了市局,起初并不承认自己中间下车换人,直到杨乐把汜河路口便利店的监控摆在他面前,在同一时间里,他去便利店买了包烟,正好被监控拍到。

  刑侦办里,众人围在一起,纷纷好奇姜安是如何知道齐昌义会在何丽家这件事。

  姜安被圈在正中间,求救似的朝傅晋寒投去一个眼神,后者轻勾起唇,视而不见。

  她在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微笑着说:“陈斯礼告诉我的。”

  “陈斯礼?”包子满眼疑惑:“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坦诚了。”

  姜安耐心解释:“李湛虽然帮陈斯礼接人,但是他们之间并不熟悉,按照张开的口供,李湛知道自己戴绿帽子之后愤怒不已,扬言恨不得杀了何丽,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只是杀了何丽,而不是杀了陈斯礼呢?正常人的想法应该都是对情夫深恶痛绝吧。原先我以为是李湛惧怕陈家的势力,但陈斯礼跟我说李湛就是个莽夫,目中无人,接送那些大学生的时候,经常和那群老板发生口角,但他很听齐昌义的话,被齐昌义骂过几次之后老实多了。”

  姜安吸了吸鼻子,“之前我和傅队一起去过何丽的家,何丽对齐昌义无意识的称呼显得很亲昵,但他们却说彼此之间不熟。而且还有一点,李幼微房间里的《木偶人》是我的亲签版,和齐昌义办公室里的是同一批书,当时齐昌义说那书是陈斯礼买的,但我看过陈斯礼房间里搜出来的套书,没有亲签,是正常发售版。”

  当事实和言论相悖时,真相昭然若揭。

  杨乐恍然大悟,“所以,何丽不止出轨了陈斯礼,还有可能出轨了齐昌义?”

  姜安说:“不是可能,是一定。当李湛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大哥和自己的妻子搞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愤怒又悲痛,才会在挣扎后选择退出,成全自己的好大哥和妻子。”

  他那么相信齐昌义,为他做着违法乱纪的事,听他的话。或许对于李湛来说,齐昌义已经不仅仅是他的老板,更是他背井离乡后唯一可以投靠信任的兄弟,为了这份情谊,他宁愿自己头上戴绿帽。

  他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订好了下周飞往老家的机票,约了齐昌义打算摊牌,然而他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场鸿门宴。

  下着暴雨的夜晚,雷电闪过的一瞬间,植树的老人看到的并不是眼角上的红痣,而是凶手在杀红眼后沾上的死人血。

  包子还是不理解:“就因为被发现出轨,齐昌义就要痛下杀手?那可是跟了他十几年的兄弟!”

  傅晋寒双腿没规矩的搭在桌沿,椅子因为他后仰的动作前面翘了起来。他漫不经心地说:“因为恐惧。”

  姜安点头:“是的,恐惧。他做的所有违法的事李湛都知道,李湛对他忠心耿耿,他却为了一时的贪欢背叛了兄弟,心虚逐渐变成恐惧,恐惧逐渐沦为杀人的诱饵。他害怕李湛因为愤怒出卖他,把他们干的那些腌臜事都捅出来,为了让自己不再生活在整日整夜的恐惧中,他只能杀了李湛,毕竟——”

  姜安顿了顿,温声说:“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乱说。”

  办公室里只有空调的嗡嗡声,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沉默,直到有人敲门进来。

  陈末手里拿着一份文档,见一群人脸上唏嘘沉凝的表情,不由好奇问:“怎么了这是?气氛搞得这么压抑。”

  “陈医。”包子率先开口。

  傅晋寒两腿一收,站起来:“结果出来了?”

  陈末把文件递过去:“刀口和死者身上伤口吻合,确定为凶器,但上面只有齐昌义一个人的指纹。”

  姜安蹙眉:“只有他一个人的?确定吗?”

  陈末挑眉:“你是在怀疑我的技术?”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安抿了抿唇:“当初不是说刀伤是女人刺的吗?怎么会只有齐昌义一个人的指纹。如果凶手为了抹去指纹擦拭凶器,那上面的血迹如何解释?”

  陈末说:“这很简单啊,比如她当时戴了手套。而且齐昌义的指纹不一定是作案时沾上去的,他和傅队扭打的时候不是拿着那把刀吗。”

  “所以那把刀到底是谁的,齐昌义说了吗。”姜安问。

  “说个屁!这人比陈斯礼还狡猾,一问三不知,压根不承认自己杀死李湛,要不是那个代驾出来指认他,他还在狡辩呢。”老李骂骂咧咧的走过来,看样子是刚审完齐昌义。他看向傅晋寒,接着说道:“齐昌义和代驾提前联系好在汜河路口停车换人。期间齐昌义提前离场赶去说好的位置等待,等代驾开车到达地点在监控的死角完成交换。之后齐昌义开着陈斯礼的车进入环城小区,环城小区里面没有监控,墙体矮,他完全可以翻墙出来躲避小区门口的监控。”

  杨乐:“所以他大费周章的把陈斯礼的车开去环城小区就是为了诱导警方,让我们查到陈斯礼头上,好栽赃嫁祸给他?”

  老李点头:“目前看来是这样,荆西别墅园是陈斯礼的地盘,齐昌义可以随意进出,他完全可以把切割机和棒球棍找机会放回原地,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杀人的充电线会出现在陈斯礼的车上,齐昌义是唯一一个在事发之后接触过陈斯礼那辆车的人。”

  姜安摸了摸下巴,“奇怪。”

  “是挺奇怪的。”傅晋寒嗤了声:“一开始帮他隐瞒,却在这个时候出来指认。”

  包子一个脑袋两个大,“老大,这代驾会不会就是齐昌义的帮凶啊?”

  傅晋寒啪地一下打在包子的后脑勺上,眉眼冷峻:“没事多吃点核桃,补补脑。”

  包子:“……”

  脑子笨怪他嘛!真是的!

  傅晋寒扣了扣桌子:“行了不早了,下班吧,这几天大家一直都挺忙的今晚早点回去休息。”

  刑侦办连续一周多熬夜加大班,没睡过一天好觉。现在好不容易案件有点眉目了,大家都松了口气,确实能回家好好补个觉了。

  等人走光之后,姜安才磨磨蹭蹭的拎着自己的保温杯从座位起来,一边走一边往那间亮着盏灯的隔间看。墙上是被灯光照射出的高大人影。

  她无聊地踢着墙角,确定里头那人还没打算出来的想法,她只好别扭的挪动步伐慢吞吞的走到隔间门口,轻手轻脚敲了敲门:“那什么,你还不走?”

  傅晋寒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有事?”

  姜安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做了一分钟心理铺垫,然后才开口:“有时间吗,请你吃个晚饭,就当……就当是谢谢你之前收留我。”

  傅晋寒嘴角懒洋洋的勾起,把东西搁在桌案上,慢悠悠站起身从姜安身边略过去。

  姜安望着那道颀长的背影,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傅晋寒回头了,似笑非笑地说:“不是要请我吃饭?”

  “啊?哦!”姜安迈着小碎步快速跟了上去。

  再次坐上这辆大吉普,姜安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毕竟前几次和它的主人之间不算愉快,这一次两人显然和谐很多,不过还是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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