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羽(1 / 2)

皓月临空,苍澜王朝夜市之中一如白日般喧嚣,只不过每一个店铺面前都摆上了大红灯笼,甚至所有的商品都不约而同地系上红彩带,就为了图个吉利。

漫步街头,在人群密集的道路上穿行,处处人头攒动,欢声笑语萦绕耳畔,红男绿女擦肩而过,人人衣着鲜亮,打扮精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欢乐的气氛令人动容。

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游逛着,绚烂的灯光倾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泱泱盛世的富裕繁荣。

在车水马龙的闹市中,一个小孩蹦蹦跳跳地左右观赏着,手中还提着一只小巧的灯笼,其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一位中年男子跟儒雅青年,这正是牧渊父子三人,只见他们并未身着华服,而是换上了普通的便装,甚至做了些许易容,没有大张旗鼓地出行,只是为了与民同乐。

牧渊相比于六年之前,两鬓已然斑白,神色也憔悴了许多,虽整日操劳国事,眉头总是紧蹙着,但此刻看着身旁已然有为的大儿子和前面天真活泼的小儿子,眉头顿时舒展许多,眼中也是带着许多笑意。

“父皇,关于江夏王朝近年来的销声匿迹,儿臣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得不提防。”牧宸用二人正好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好了,今天晚上就好好陪小辞过生日吧,享受一下难得的悠闲时光,就不提国事了。”牧渊说着,不由得仔细端详着大儿子的脸庞,自从皇后逝世之后,他确实成长了许多,也主动帮助自己操劳国事,把仅有的那一点少年意气都要磨灭尽了,想到这里,牧渊有些心疼,他正才及冠,不应承受这么多。

而牧宸看着父亲突然注视着自己,竟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快步赶上前面的弟弟。

牧渊见状,突然间就想到是不是应该考虑为他立一个太子妃了,好让自己早日抱上孙子,但下一秒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以他的闷葫芦性格,估计有点困难……

云雾袅袅,再一次遮挡住了皓月,仅仅漏出些许光晕,但欢愉于灯会的人们不曾在意这个现象,仍沉醉其中,而牧辞已然来到一个店铺面前,正犹豫着要买些什么的时候,只见牧宸,不知从何处买来一只洁白的玉质簪子,递给牧辞,上面赫然刻着四个大字:“听凭心引”。

“小辞,生辰快乐,希望你以后的道路,都听凭自己的内心,不必委屈自己,所谓的百年功名,千秋霸业,万古流芳,都不重要,你也不需去考虑,这些都不如一件事,这件事就是用你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

牧辞接过簪子,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谢谢哥哥!”

“我帮你别上吧。”牧宸说着,拿起簪子,轻轻地插在牧辞的小髻上。

正当这时,牧宸突然看见弟弟额间有什么东西闪烁着,嘴角不禁扯出一个弧度,随即站起身来,震惊地看着牧辞。

“怎么了,哥哥?”

“你额间怎么在发光?!”牧宸惊讶地说道。

还未等牧辞反应过来,只见面前摊位的摊主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十分可怕的东西,不禁大叫起来。

随后,牧渊闻声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只见牧辞的小脸涨得通红,都快有些发紫,似乎是喘不过气来,甚至嘴角有一丝鲜血溢出,浑身经脉肿胀不堪,像是随时会炸裂开来,他伸出小手,对着牧渊和牧宸说道:“父皇,皇兄,我好疼,好疼。”

一旁的人们闻言,纷纷扭头看向这边,仔细观察片刻之后,才发现眼前三人居然是皇帝陛下和两位皇子,慌不择路地连忙跪下行礼,“草民叩见皇帝陛下,太子殿下和小殿下。”

“诸位无需多礼,朕无意惊扰各位欢度灯会,只是发生意外,请不要恐慌,只消片刻便好。”牧渊强压住心中的焦急,平和地对着眼前的子民说道。

跪在地上的人们闻言,方才站起身来,但并未离去,而是不约而同地悄然站至一旁,担忧地看着三人。

牧渊见状,方才用一只手慌忙地牵着牧辞的小手,而另一只手试探地触摸着其额间闪烁的图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他轻声地询问着一旁的牧宸。

片刻之后,他的手指本能性地收回,像是触碰到极其炽热的东西。

“儿臣也不知道,小辞额间突然就出现这东西。”

牧渊也不再多言,只见其屏气凝神,在他身后豁然出现八个金黄色的漩涡,形成一个环状,吸引着大量金色气流流入其中,随后,金色气流顺着牧渊的八条筋脉流向其双掌,再从握着牧辞的小手中灌输进去,良久之后,牧辞的小脸才慢慢恢复正常,经脉才渐渐平缓,额间疯狂闪烁的光芒终于暗淡下来,但是羽毛图案并未消失,而是留在了他的额间。

“父皇……”正当牧宸想要询问时,牧渊却打断了他,然后将因为过于疼痛已然昏厥过去的牧辞抱起,“先回宫再说。”

“朕的子民们,不要担心,已然无恙了,朕先行回宫,预祝各位度过一个美妙的晚会。”牧渊说着。

“草民恭送皇帝陛下!”随着众人纷纷相送,牧渊才抱着牧辞和牧宸缓缓离去……

云雾消散,皓月再现,喧闹的灯会并未因为这个小插曲而不欢而散,仍继续享受着欢愉的时刻。

大约一炷香后,父子三人才快步回到皇宫内,牧渊将仍处于昏厥中的牧辞轻轻放置在其殿内的玉床上,方才焦急地喝道:“来人!快给朕传太医。”

随着敕令的下达,在等待的过程中,牧渊还是忍不住来回踱步,而牧宸却是有些平静地仔细端详着牧辞,沉思着。

“奴才叩见陛下,太子殿下。”随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太医到来,只见其衣衫有些不整,显然才从床上爬起,慌忙地穿戴后方才赶来。

“李爱卿,方才辞儿额间莫名出现一个闪烁的图案,然后浑身发红,经脉肿胀不堪,若不是我临时注入一些灵气缓和,恐怕已然危在旦夕,朕命你快快为他诊断,莫出任何差错。”

李太医闻言,疲惫的神色瞬间消失,慌忙地答应着,“老臣明白!”

随后只见其来到玉床旁,先是细细地端详着牧辞额间的图案,片刻之后,毫无头绪的他便硬着头皮替其把脉,然后取出几根银针扎入几处穴位,一丝丝冰凉的气流顺着银针注入穴位,流入经脉,此时,只见牧辞额间的羽毛突然又闪烁起来,随后牧辞额头冒出许多冷汗,牙关紧闭,五官颤抖着,眼看羽毛闪烁的频率愈发强烈,李太医突然收回灵气,取回银针,而伴随着银针的收回,羽毛不再闪烁,终究平静下来,牧辞痛苦的神色方才有些好转,紧皱的眉头终是舒展开来。

一旁攥紧拳头的牧渊终于长舒一口气,下意识地擦拭着手心的冷汗,“如何?”

“启禀陛下,据老臣所见,小殿下体内存在着一个极为强大的神迹,也就是其额间浮现出的羽毛,只不过小殿下年幼,此物一直处于潜伏期,直到今天才显现出来,但由于小殿下体魄羸弱,筋骨不够强健,所以才承受不住神迹的威压,受到反噬,有陛下的灵气输入,和老臣刚才的诊治,想必其短期之内不会再次活跃。”李太医站起身来,捻住衣袍,揩了开额头上的汗水,方才缓缓说道。

一旁的牧渊闻言,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而牧宸则是不动声色地站至一旁,明亮的眼眸中浮现出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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