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弑父28(1 / 2)

十月九日,晚上七点多。

就在英格玛、弗洛里安、丽莎和卡尔四人驱车前往加百列家的时候,在汉兹市的郊区,慕尼黑大街上,一个被玉米地包围的别墅里,某人正在优雅地弹着钢琴。美妙的曲子从他的手下流淌而出,清脆的琴音、节奏明快的旋律,夹杂着难以表达的忧伤。

“呜呜——”被捆在床上的葛韵泽似乎醒了,在挣扎着想摆脱束缚他的绳子。

“你醒了啊?”坐在钢琴边的加百列转过头,微微朝他笑了一下。可那笑容看在葛韵泽眼里,比魔鬼都让他恐惧。

“知道刚才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吗?”

“呜呜——”

加百列走过去,扯掉塞在葛韵泽嘴里的布块。

葛韵泽立刻愤怒地咆哮:“你他妈是几个意思啊?你是什么人?干吗绑我到这儿来?小心我告得你倾家荡产!”

加百列立刻又把布塞进葛韵泽的嘴里,还是“呜呜”声比较顺耳。

“《一万个心碎的理由》*,这是我妈谭诗诗在和你分手后喜欢上的一首歌。”

“呜呜——”葛韵泽突然双眼圆睁,脸色变得惨白,心渐渐被恐惧感填满。

他是谭路那个孩子?他居然还活着?他是来报仇的,肯定是!难怪!之前葛韵泽在看到油画杀人案件和海难事故的新闻时就在猜测会不会是有人在为谭诗诗报仇,想着谭路是不是还活着,那孩子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肯定会来找他麻烦。那段时间他还提心吊胆地过着每一天,结果他愣是没事。后来他放松了警惕,认为这单纯只是巧合,几个警方人员的突然拜访让他松懈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他跑去找市长打算商量如何解决麻烦,却反被迷晕,之后醒来就在谭路这儿了。

“呵呵,你害怕了?”

加百列微笑着,慢慢走近葛韵泽。突然向上一跃,跳上床,骑在葛韵泽的身上,再次摘掉塞在他嘴里的那块布。

“原来是你这个小贱种,当初我就该直接给你放血,让你死个干净!”

加百列依旧带着微笑,幽深的瞳孔里似是藏着星辰大海。突然他用右手一下掐住葛韵泽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当初那么恶毒地对待我时,可曾想过终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索命?”

“你敢!我可是你的生父!”

加百列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怒火,发抖的右手握成了拳头,停顿好一会才说:“对啊,你也知道我喊你什么?”他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柔和地喊出来一个字“爸”,转而他又露出嗜血野兽的眼神,咆哮道:“可你呢?你当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了吗?你有真正像一个父亲一样对待过我吗?”

加百列突然从床底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划开葛韵泽的衣服,在他的身上刻出一朵朵血红色的花。

“啊——啊——啊——!”一阵高过一阵的惨叫声从葛韵泽的嘴里飘出。

“叫吧!叫吧!你叫得再大声也没人来救你!”加百列居高临下地望着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额头上沁出汗珠却只能尖叫的葛韵泽,一股无名的快感涌上心头,“你叫得越狠,我越兴奋,就越会折磨你,你就死得越惨!”

葛韵泽听到这句话,忍着疼痛,安静了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脑子里在迅速地运转,他得想办法自救,得稳住加百列。这孩子现在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绝对会把他给活活虐死。

“路路!”

“别叫我路路,你没资格!叫我加百列。”

“行!行!加百列,我好歹是你的生父,是给你生命的人,你不该也不能对我动手。”

“怎么?求饶了?”加百列朝着葛韵泽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讥讽地说道:“我的生命是你给的?你是有怀胎十月啊,还是承受了几天产痛生了我啊?你是给我喂了一年多的母乳啊,还是天天熬夜清理我的屎尿屁啊?你什么都没有做到,在我妈刚怀上我时你就抛弃了我们母子继续你的花天酒地生活,却在我五岁生日前后跑去中国瞒着我妈把我掳来德国。你不仅害死了我妈,还让我在你身边过了四年生不如死的生活。我想向你讨个公道,结果你怎么做的?你把我推下了瀑布,想要我的命。你说你做过的哪一件事像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说完他用刀割开葛韵泽的左大腿裤筒,在那上面又画出一朵美丽的红花。

“啊——!”又是一声尖叫。

“啧!”加百列听够了葛韵泽的惨叫,随手拿过床边柜子上放着的布又堵上了葛韵泽的嘴。“你太能鬼叫了,震得我耳朵疼。”

“对了,你不是在电视台采访中说过,你那幅惊世画作‘黄果树瀑布’就是为了思念我而作的吗?不如,”加百列突然咧开嘴,阴恻恻地笑着,“我在你胸前刻一幅如何?现在好多人都流行把心爱之人的画像或者名字刺在身上。你既然那么思念我,应该不会反对吧?我的绘画技术可是很不赖的哦!刺青嘛,应该和画画差不多吧!”

话音刚落,加百利拿起尖刀,手起刀落,在葛韵泽的胸前刻起画来。他专门挑身体上出血最少,痛点最多的地方下手。

“呜呜——!”两行眼泪从葛韵泽的脸颊流了下来,他拼命摆动着身体,试图摆脱刻刀的攻击。

“你别动,不然刻得不好看别怪我啊!”

我操你妈,老子都要被你弄死了,哪管好不好看?葛韵泽在心里骂娘。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当初他真的不该那么冷酷无情、丧尽天良地对待这个孩子和谭诗诗,让他自己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半个多小时后,加百列完工。擦拭掉血迹,一幅完美的黄果树瀑布的刺青展现在眼前。他右手摸索着下巴,欣赏了几分钟,感叹了一下自己的艺术天赋还真的挺高。

“喂,葛韵泽,你看看这幅画。我刻得不错吧?”加百列用手摇了摇葛韵泽的身体。

然而葛韵泽没有任何回音。

望着已经昏死过去的葛韵泽,加百列皱起眉头。这才多大的伤痛啊,居然晕过去了。这点疼痛对于葛韵泽那四年里强加在他身上的痛楚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他照着葛韵泽的脸就是狠狠地“啪啪”两巴掌,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因此醒过来。算了,先去看看苏菲情况如何。他离开绑着葛韵泽的卧室,来到楼上。苏菲,他的女朋友,市长德特莱夫·沃尔特的女儿,正躺在床上甜甜地睡着。

加百列在十月七日中午收到段可明的电话说葛韵泽会在晚上到市长家的消息后,就在苏菲的饮料里偷偷下了强效安眠药,之后又给她挂上了营养剂,直到现在她都没有醒来过,也不能醒来。

右手拂上苏菲的脸颊,加百列顺势坐在床边。

望着她偶尔露出笑容的睡脸,加百列苦笑道:“我的女孩,你的梦一直都很美很美。可这残酷的现实,梦醒后的你该如何面对?如果可以重来,我真的希望你能快乐地活着,我宁愿,你从来没遇见过我。”他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八点半了,苏菲的药效最多到半夜一点就该退掉了,而他的复仇大戏也即将落幕。

加百列回过头来,带着怜悯与疼爱的复杂眼神,轻轻浅笑一下,对着熟睡的苏菲接着说道:“要不了多久,你就自由了!”

他弯下腰,在苏菲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三个小时后我再过来找你。”

轻轻关上门,加百列下到一楼。他走进盥洗室,提起水池边地上放着的一个塑料桶,打开水龙头,装了满满一桶略温的水,提到葛韵泽所在的一楼主卧室。一桶水直接浇在葛韵泽的脸上,他被惊醒。

“醒了啊?快看看你的胸部,漂亮不?”加百列满怀期待地盯着葛韵泽。

葛韵泽这个二货居然还真的伸长脖子,试图看清自己肚皮上的画。一瞬间他完全忘了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等待着被加百列摆布。

“哈哈!你还真看啊?看来你根本就不害怕嘛!有意思,咱们接着玩。”

加百列接着又拿起尖刀在葛韵泽的腿上刻了起来,完工后,看着又晕过去的葛韵泽摇了摇头,把他翻个身绑好后,又一桶水浇醒。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只要葛韵泽晕过去,就肯定会立刻被水浇醒。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他的胸前、双腿、双臂包括后背都被刻满无与伦比的美景。撇开他浑身上下斑斑点点耀眼的红色液体,他现在可谓是一款举世无双、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居高临下地望着肚皮朝下俯卧在床上被五花大绑的葛韵泽的背部,加百列满意极了。他柔和地弯下腰,对刚被他用水泼醒的葛韵泽耳语:“您浑身上下都刻着黄果树瀑布呢,没想到您这么爱我,我好开心啊!爸!”

加百列在葛韵泽的肩头轻轻落下一个吻,之后抬起头来望着面前被绑住还堵住嘴无法喊痛的人:“爸!您真是美得令人窒息呢!”一边浅笑着,一边抚摸着他刚刚刻出来的画,然后冷不防俯身,右手一挥,随着“呜呜呜——”的声音,他切断了葛韵泽右手的手筋。

“哎呀,对不起,我手滑了!”他又挥了一下,葛韵泽左手的手筋也被切断了。

“哎呀,又滑了!又滑了!”他把葛韵泽的双腿脚筋也给切断了。

“对不起哦,爸!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让您受苦了,我帮您松绑啊!”

加百列把绑在葛韵泽身上的绳子都松开了,连堵着他嘴的布也摘了下来。可葛韵泽手脚筋都断了,压根就逃不了。他喘着粗气,用下巴顶着床,弓起自己的腿,艰难地翻过身,面对面看着低头冷眼望着他的加百列。浑身钻心的疼,让他根本无法思考。现在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立刻断气或许对他自己来说更幸福,天晓得还有什么样的酷刑等着他。

“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恨!非常恨!我之所以选择亲自动手处理你,是因为你是我最无法原谅的人。那些一步步把我妈和我推向绝望的人至少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他们没有任何约束。而你,却如此对待我。虎毒不食子,你的心在哪?”

“哈……哈哈……好一个虎毒不食子,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呢?”

“你是想说弑父吗?你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甚至在我身上施加了连大部分陌生人都做不出来的暴行。你既然配不上‘父亲’这俩个字,我今天的行为又谈何叫‘弑父’呢?充其量不过是为民除害、为母为己报仇罢了。”

“既然如此,那,那你就……快点杀了我。”

加百列居高临下地看着葛韵泽那破碎的身体,一声不吭。良久,他才冷冷地说道:“我好像在看十九年前的自己,那时支离破碎的我也在不停地祈祷,希望能立刻死去,活着太痛苦了!可并没有人来帮我解脱。之后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众多痛苦,也是我一个人一直在负重前行、独自消化。你现在体会到我那时候的感受了吧?”

“我体、体会到了!对……对不起!求你,杀了我,让……让我快点解脱!”

“啧啧!不好意思,我还没有玩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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