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道为空90（2 / 2）

“不知道啊，黑云都散了，第六重天劫落下的时候，老祖好像也没影了。”

“莫非……散空老祖没有扛过去，身死道消了？”

那名散修话音落下，周围几人皆是有些低落。

虽然他们只是今日偶然过来仙市凑热闹，并非从属上云山，但他们之所以对楼宜良如此惋惜，不外乎上云山是为数不多的，做大做强的散修势力。

而且上云山始终不忘本心，在正魔两道几乎垄断了中洲资源时，上云山总会出手，竭尽所能地在有试炼或传承出世时，为各路散修谋求到一定的参加名额。

其中出面最多的，便是散空老祖楼宜良，但只可惜，如今之情形……

咔嚓。

天空突然被撕裂出了一道豁口，只见一道人影周身裹挟着混沌之气走了出来，元婴威压席卷山顶。

“是散空老祖！”

“那是……混沌之气，散空老祖成功突破元婴了！”

就在众修士齐声恭贺楼宜良成功渡劫，一只满是伤痕夹带着冰屑的手扒在了山崖上，随后一个单薄的身形颤抖着，缓慢地爬了上来。

当王铁蛋抬头看去，山顶是一片浩瀚云光，千里冰封出的是数不尽的光明璀璨。

他做到了。

由于上云山做的一些小手段，将一个上古遗弃洞天经过多年改造后，那些仙市建筑算是半隐起来，所以王铁蛋并没有见到什么修士。

但很快，一片云雾将王铁蛋笼罩其中，数道模糊的人影匿于云后，威压袭来，让王铁蛋顺势跪倒在地。

“几百年过去，又是登上一人啊。”

“没有修为，确实是凡人之躯。”

“等等，灵剑，乾坤袋，这小子似乎不是一般的凡人啊。”

“我刚刚细致探查了一下，他不是没有修为，而是被废了修为，应该是哪个宗门里犯了严重门规的弟子。”

“也就是说，他修行过几个年头，所以体质也强于常人……嗯，那他还算是以凡人之躯登顶吗？”

“不算是了吧……”

“可他抗过了六重天劫的威压，哪怕是余威，不是吗？”

就在众人躲在云后议论之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让他们急忙回身。

“恭迎散空老祖渡劫归来，成功结婴！”

“大家都是一个山上的，不用这么生分了，说说这小子吧，虽然他确实是异于常人，但他也确实渡过了常人所难渡过之劫。

“试想一下，如果今天上来的是一个能登上万米山峰的凡人，他却正好遇到了我渡天劫，那这个凡人能够成功登顶吗？”

众仙听后沉思起来，甚觉有理，再看向此时跪地的王铁蛋，他的衣袍早已被冰雨打湿，身子因严寒颤抖，而就在这一颤一颤中，他也不知何时，因为这疲倦，将头磕在地上沉沉睡去了。

“各位思考的怎么样了？”

“此子意志力确实不俗，无论天赋如何，将来也必成大器。”

“虽然他是被宗门赶出，但也不能绝对说是品行不好，毕竟正道那些玩弄规矩的手段，咱们也是见够了。”

“嗯，而且上云山当年的规矩，就是不论品行，不论善恶，不论年龄。”

见众仙议论片刻，皆是点头同意，楼宜良便上前踏入云雾中。

就在王铁蛋小憩之时，忽感一阵暖流涌入体内，身上的伤痕与疲倦皆是恢复如初。他抬头看去，那些身在云后的人影中，此刻皆是排列开来，像是在簇拥最中间的那个人影。

他也意识过来，忙将头再磕下，喊道：“晚辈王铁蛋，拜见上仙！”

楼宜良在云后开口说道：“王铁蛋，虽然你是以异于常人之身登上山顶，但也同样历经扛下了常人所不能之磨难。

“所以，无论你先前过往如何，我们都不再追究，往后，你便是上云山中的一员了。”

当最后一句话响起，王铁蛋先前所做的一切，所抗下的一切，全都得到了回报。

“王铁蛋，正好今日上云山众仙也齐聚于此，念你先前也在宗门待过，我们便不再多解释那些修行事项，你便现在就决出你想修行之道吧，也好让我们其中精于此道的人往后教导你修行。”

王铁蛋思索起先前在神光宗学到的一切，最后下定决心说道：“晚辈想要修行空道。”

众仙一听，皆是齐齐看向了楼宜良。

因为空道之深奥在三千大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上云山中惟散空老祖楼宜良精于空道，而今日又是楼宜良渡过空道元婴之劫，才引出了王铁蛋登顶。

莫非真是缘分使然？

楼宜良来了兴趣，问道：“三千大道，你为何偏偏要选择空道？”

“晚辈在之前宗门里只当过杂役弟子，当时宗门虽然分派给了杂役弟子一些能去外门广场听长老论道的机会，但晚辈一直没有抢到过。

“不过却总能听那些回来的杂役弟子说的那些道理，其中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大道为空’这句话，所以晚辈便想，‘大道为空’之意，或许是大道之首为空道，或者大道尽头乃空道，所以便想修行空道。”

云后众仙此刻的表情可以说是丰富无比，又难以言述。

像是大笑，荒谬，悲哀，与可怜杂糅在一起。

最后，那个最中间的人影说道：“既然如此，你以后便拜入我的门下吧。”

言罢，楼宜良拨开云雾，王铁蛋抬头，见得一轮明日正在楼宜良身后天空，照得周遭一片光明，也照得他正好在楼宜良的影子庇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