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46(2 / 2)

令狐行没有喝咖啡,倒不是怕对方下毒,而是想目不转睛地看看这小子想整什么幺蛾子。

因为就在十分钟前,远远看到令狐行的马铭仁,竟然招手打起了招呼。

这说明三个问题:一、这个帝都大家族的二少爷对“学渣”组合做了功课;二、他不怕莫问雪;三、他有恃无恐。

眼前的马铭仁一身健硕的肌肉,与莫问雪口中描述的小胖子形象大相径庭。

“HD区的审美很谜。”瘦身得法的年轻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是谜语的谜,不是迷人的迷。”立马做了个补充。

他指着一处小高层:“帝投资产大厦,上世纪80年代就有,现在都2024年了,还是四十多年前计划经济的风格,没翻新一下。”

他又指着另一处高楼:“华新企业中心,03年的房子,在22年的时候翻新过,却还是那么矮穷矬。”

他拿起冰咖啡,狠嗦一口,吸管中发出“咕咕”之声。

“网上不有个段子吗,”马铭仁吹了下额发,“说的是海淀虽然是世界上神童密度最高的地方,审美却拖了全中国的后腿,知道为什么吗?”

令狐行摇了摇头。

马铭仁嘿嘿一笑:“因为这的人一门心思都花在怎样让自家孩子卷过别人家孩子、怎样让自家孩子的成绩排名更靠前上了。”

令狐行轻声“哦”了一句。

在学习这件事上,从小在华山长大的他没什么发言权,因为功法和偷懒是他童年的全部。

马铭仁又狠嗦了一口咖啡:“我家也一样,尽管住在西单,但我爸妈认为这里的学习氛围好,于是将我丢到了这里,所以我就在这里独自生活了十年。”

他话中的“西单”两字很难不让令狐行想到土豪,因为要在西单买房,身价至少要十位数。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年轻人苦笑着,“我刚来这里的时候,真是不习惯,每个月才1万生活费,出门全靠走,外卖不让点,宿舍脏乱差,晚上还有人打呼噜,现在想起来都是泪。”

伸了个懒腰,抬头望天:“后来适应了,发现海淀这地儿还挺有意思。”

他指着不远处的河:“这条河叫高粱河,那座桥叫高粱桥。这两名都念岔了,其实应该叫高亮河和高亮桥,光亮的亮。高亮是个人名,是明朝永乐年间的一个小将军。给你讲下这个故事吧,因为我觉得还挺重要的……“

见令狐行没有反对,便接着说:“明朝永乐皇帝想把都城往北迁,于是让刘伯温做了监工。要修城,就要先治水,要治水就要和龙公龙婆打交道,刘伯温二话没说,命令龙公龙婆让出帝都城这块风水宝地。

龙公龙婆一听就不高兴了,所以想了一条毒计:他们要收了帝都城的水,让城里人都渴死。龙公龙婆便一大早儿带着龙子龙女,推着一辆独轮车混进了帝都。龙子喝光了城里的甜水,龙女喝光了城里的苦水,然后变成两个鱼鳞水篓,被放到车上推出了西直门。

刘伯温知道了急得直跺脚,问哪位愿意去追回水源。这个时候,小将军高亮站了出来,说愿意去追赶孽龙。刘伯温告诉他,只要看到推车就直接把两个鱼篓扎破,但是千万不要掉头往回跑,到了西直门就安全了。

高亮出了西直门往玉泉山方向追,一会儿功夫就看到龙公龙婆身旁停着一辆独轮车,他挥枪就刺,刺破了一个水篓,还要刺另一个的时候,一个肚子鼓鼓囊囊的小伙子,嗞溜一下钻进了玉泉山海眼里。

高亮转身就跑,眼看就到了西直门,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大水立刻就把他卷走了……打这儿起,帝都城里的井又有水了,可惜大部分都是苦水,而甜水被龙子带到玉泉山的海眼里去了。

后来人们为了纪念高亮,水篓冲出来的河被叫作‘高亮河’,河上修了一座桥,叫‘高亮桥’,后来叫岔了,被叫成了‘高梁河’和‘高梁桥’。”

马铭仁见令狐行听得兴趣盎然,更来了兴致:“我再说一个!说是高亮治水后,那个龙子被锁在了北新桥的一口古井里,也就是帝都的海眼。

扶桑鬼子进帝都的时候,顺海眼的大铁链子往上拉,拉了一两公里,就看底下呼呼的往上翻黄汤,还隐隐的有海风的声音,伴着腥味,小鬼子慌了,赶紧把链子又顺了回去。

据说这海眼一直被埋在北新桥路口东北方的一个商场底下。后来修地铁5号线的时候,为了不破坏这口古井,地铁线愣是多绕了几十公里,新闻都播了。”

马铭仁把空咖啡杯往垃圾桶里一个远投:“海淀是个怀旧的地方,都是老物件。有些老物件偶尔不安分,生怕被人遗忘,便想引人注意。所以,你知道高粱桥与帝都海眼之间有啥联系吗?”

令狐行完全不知道这小子想表达什么,便一脸茫然。

“实际上,高亮对付的,海眼拴着的,都是一个老物件。这个老物件怕被人忘了,所以老跑出来。有一回跑出来的时候,被我给收了。所以嘛,出来吧!”

马铭仁对着天空拍了一掌,一声动物的嘶吼便划破天际。

嘶吼声还在空中发散,一只棕毛锃亮的沙皮狗跑着出现在了令狐行的面前。

沙皮狗跑到马铭仁的脚边,眼神乖巧地趴下,吐着舌头,目光呆萌。

马铭仁笑着轻抚沙皮狗的脑袋:“富贵,对面就是你等下要咬的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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