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事故31(1 / 2)

有意避开阮立君父亲画展的开展仪式,苏盈过了两天,在中午休息之间,趁空去看了一下。汀湖美术馆是一座综合性小型民营美术馆,规模较小、知名度相对较低,展出的一般都是小众的、本土一些美术家的作品。苏盈也没有跟阮立君说去看画展,料想年底了,他必定工作特别忙,苏盈也没有在小区里碰到过他,他也没有借故主动来找过她。

转眼冬去春来,苏盈参加完韩佳丽的婚礼,又重新回老家住了几天,直到开工前一日才回到南州。银行的一季度特别忙碌,所谓的“开门红”,要举办各项营销活动,公司上下都干劲十足、全力以赴。直到四月份,苏盈才感到缓过一口气来,工作相对松弛了些。

这几个月里,苏盈才见过阮立君一次,就上个月中,她早上出门上班,碰到阮立君扶着他母亲出来坐车,想来是他母亲生病了,他开车送她去医院。苏盈也没有多问,礼貌地叫了声阮局,又向他母亲微笑地点了点头,喊了声:“阿姨好。”

阮立君母亲看着已有七十来岁,头发已花白。苏盈曾听他说上面还有个姐姐,想来他母亲也是很大的年纪才生的他这个小儿子。也不知他姐姐是个什么情况,他工作这么忙,还老是要来照顾父母,也挺不容易,苏盈竟然又有点心疼他。场面上他是不大不小的领导,手中颇有点权力,然而退回到生活中,去掉了那一层光环,也不过是普通人一个,背负着家庭的责任和重担,也要面对一大堆的人生琐事和烦恼。

稍有空闲的时候,苏盈会忍不住想念他。像他们之间这般忽远忽近的情况,着实也让人沮丧。苏盈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直气壮的缘由去主动找他,他也突然莫名冷淡了下来似的,再也没有像去年年底那样隔三岔五地找事来靠近她。也许,就这样渐行渐远了,也好,反正是没有结果的感情,不再互相打扰,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也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和祝福吧……苏盈只能如此这般自我宽慰。

没想到,就在四月底的一天,苏盈从刘行长的口中听说了一桩噩耗。他说阮立君老婆在4月23日出差途中遭遇了严重车祸,抢救无效已经去世。阮立君此时正赶去重庆处理后事,电话一直打不通,本来他想陪他一起去的。他说话的口气万分沉痛和惋惜,苏盈听得也是震惊不已,脑子里只想着阮立君会承受怎样的悲痛,还要千里迢迢赶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惨剧,人是否会垮塌下来。

她不便打听更多细节,马上去电脑上自己搜索一下是否有相关的事故报道。果然,这起重庆北碚4.23特大交通事故的相关新闻,早已在网络上铺天盖地。其中的事故现场图片,落地后如同“被挤压在一起的易拉罐”的车身,旁边流出来的血迹,混乱的抢救队伍,让人不忍直视。

苏盈久久不能平静,好几天都像失了灵魂般上班下班,吃饭也是潦草地很,有时候她站在阮立君父母的那一幢楼道下,很想上去看看他们,又觉得师出无名,过于唐突。有时候她又想,幸好两人还没有孩子,不然他又当爹又当娘,工作又这么繁忙,生活更要一团糟了,而且每天面对着失去母亲的幼儿,该是多么万箭穿心的疼痛?苏盈不敢面对的,还有她哪怕只有一丝的暗自庆幸。她不敢扪心自问,是否因此而生出期待,期待着可以名正言顺地走近阮立君,甚至主动去向他表白?

苏盈一直期待着能听到阮立君的消息,哪怕他已经回到南州,是否已经上班这样寥寥一句概况也好,然而,她再没有听到刘行长提起他。

五月末的一天傍晚,苏盈吃完饭下楼散步,快要走到小区东门口的时候,远远的看见阮立君的车驶进来。苏盈的心揪成一团,她往旁边让了让,站在那里望着驾驶室的车窗,车窗没有摇下来,也没见他放慢速度或者停下来,因为反光膜的关系,再加上黄昏时分暗淡的光线,苏盈根本看不清驾驶室内的情况,她想转身追上去,想想见了面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地走出小区,只希望这段时间他能静静地独自消化内心的伤痛,用足够的时间将它遗忘。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上班,苏盈就碰到刘行长急匆匆往外走。苏盈喊了一声“刘行长早”,刘海仁突然停住,慎重地转身对苏盈说:“苏盈,你的老领导今天要去济南了,以后要见不到他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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