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 2)

  春生沉默地往嘴里扒米饭,避而不答。

  可他不知道沉默有的时候也可以是一种回答。

  他是从记事起几乎没有感受过温情的人,所以连挽留的手段都那么拙劣,叫人能一眼看穿,笑容是讨好的,就连眼神也是,唯恐惹人不快,于是累了一天挣的钱一分也没给自己留。

  明明生日愿望是许的好好存钱,结果挣的都给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来路不明的人花了。

  男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春生,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要更纯粹,更贪恋温情,也更好骗。

  他毫不怀疑他此刻要是让春生拿出所有钱来,他连一块钱都不会藏。

  这样弱小的“蚂蚁”,真的适合被卷入名为魏家的浑水吗?

  第5章

  春生家里没有冰箱,有些容易坏的水果今天不吃完放到第二天肯定就不新鲜了,也影响口感,为了不浪费两人只能分着吃,你一颗西梅我一颗李子,吃完两人都有些吃撑了。

  强烈的饱腹感让春生因大脑缺氧而两眼发直,面容又困又呆,男人伸出五指放在他眼前挥了挥也没见他有太大的反应。

  “春生,你困了吗?”

  听着耳边低沉温软的声音,春生露出憨甜的傻笑,“晚晚,你的声音真好听。”

  男人微微一顿,也跟着笑,“要出门散步吗?消消食。”

  春生勉强提起一点精神,跟在男人身后走出家门。

  静海市的夜晚几乎看不到星星,因为这座城市太亮了,巨型的广告牌和霓虹灯,打在夜幕上的灯柱,这建立在高昂电费上的一切都将夜空映得微白,隐匿无数繁星。

  春生从小就待在静海,从静海市的福利院到西角路,他至今为止的人生有太多找不到星星的夜晚,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这世上有一种绝对的安静是倾听电流声,在没有晚晚的红砖水泥房里,春生度过了许多个这样的夜晚。

  对于不自知孤独的人来说,家里的声音和温度是最珍贵的,春生对此的幻想朦胧没有画面,既无声又冰冷。但晚晚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境况,他让幻想变得具象,他可以倾听,也可以用眼睛看见,他甚至可以伸手触碰。

  只不过虽然近在眼前,他却不敢伸这个手,因为他的手太脏,被砖块和水泥袋磨出的茧太多,用多少香皂都没办法彻底洗干净,洗出一双不那么粗糙的手。

  男人漫步在前,并不知道走在身后的春生脑袋瓜在想什么,他只是在认真地散步消食,专心致志地做这一件事。

  他们绕着西角路昏暗的街巷走,走过或是亮着灯的门窗,又或是空着没有住人的屋子。走了一大圈,走得春生两眼清亮,不复刚才吃饱时连视线都是发直的呆滞。

  男人见了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现在还困吗?”

  春生傻笑摇头,“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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