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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蚨小声道:“那,那你到时候,是要把小太子们,送给那个贺欢带着么?”

“怎么可能!”萧君泽果断否认,“那小子素来奸诈狡猾,给他我能剩下几个孩儿?就不能是我亲自来带吗?”

对面三人纷纷摇头:“不可能!”

萧君泽一时无语:“行了,这重任是给崔曜还是给明月,都是将来的事,现在,你们得先把他们养大!”

他倒不担心孩子养不大,要知道,在那讨厌的原著剧情里,因为他和不同的攻生了好多的孩子,攻们会相互下黑手,孩子们都是身体健康到逆天,被绑架、雨中骑马飞奔、滚下山坡悬崖、被掐着脖子当人质,吃了毒果子、发烧三天三夜……无论多奄奄一息,只要回到主受身边,被他“在床边不眠不休照顾三天三夜”,那就满血复活。

咦,从这个角度看,海棠受其实也是在开后宫啊,宫妇们还用孩子勾心斗角……

所以,没点本事,开什么后宫啊,不是给孩子们找事么?

皇帝有了子嗣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后,北朝和襄阳都送来了贺礼,北南两朝重立了盟约,没有战乱的天下,难得进入了修生养息。

当然,当皇帝,免不了各种小事,维持利益平衡,好在萧君泽早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他的手下都十分给力,知道维持自家小势力中的平衡,萧君泽需要维持的,是崔曜和明月,萧衍和谢澜这些属下间的平衡。

虽然他们看着是一团和气,但萧君泽相信,一但自己有个什么不测,他们肯定会打出狗脑子。

最炎热的天气渐渐过去,十月时,交广之地传来新消息,俚人占据了朱崖州,向朝廷献土,萧君泽当然没有反对,顺势建立了“琼州”,任命那里的俚人领袖为刺史,编户齐民。

这是一个相当高的待遇了,毕竟以琼州不大,俚人能占住的地方如今也不过一县之地,按理,应该成为隶属广州治下郡县。

但给了海岛“州”的编制,那便是承认了俚人等蛮族在朝廷中席位,让他们有了挤入权力上层的机会,这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朱崖只有一些巨木可售,”萧衍对此十分不解,“其地多是生俚,不通文字伦理,官府驻守其上,还需要派士卒驻扎,耗费糜多,所得却少,何必如此?”

朝廷治理是有成本的,比如南中、云州,都是任用当地大户,有个名头就可。并不真的参与治理。

“为了开发南边啊,”萧君泽悠悠道,“交州以南,有大岛小岛以万计,开垦土地十分艰难,但若建立灯塔,维护航线,便能将南边的椰子、西米、香料等物送来,那里的潜力,大有可挖。”

萧衍听了那边有片沃土种稻可以两年九熟后,但果断支持。

萧君泽看他恭敬离开,只是笑笑。

他命人去西非找罗盘的草的同时,还让人寻找棕榈油树——这可是比花生牛逼二十倍的油料作物,将来开发那边种上棕榈,在没有化肥的时代,才能真正的“油料自由”,印马两国就靠那么点地,种出了世界三分之一的食用油。

有了廉价油,才能大规模降低主粮的消耗,才能有足够的榨油废料饲养的牲口,才能造出肥皂,解决婴儿那极高的死亡率,爆发出更多人口。

很多人以为大航海掠夺最重要的是白银,其实不完全是——大航海真正带来的,是比粮食还多的鳕鱼干、廉价蔗糖、油料、适合欧洲贫瘠之地的土豆,欧洲人大规模的移民潮,在当地种植园,才供养了那么多的人口。

才能带来人口的暴涨,有了多余的人口,才能供养出工业文明的巨兽。

只靠国内自家的土地,只能混个温饱,唯有走出去,才能看到新世界的曙光。

在这之前,他需要这天下,至少有十年的安稳。

所以,这种情况下,若有人不知好歹,就别怪他心狠了。

“孩子叫什么名字?”这可把萧君泽给问到了。

在起名这事上,他还真没什么天赋,如果按族谱,皇子的取名这一辈是按丝旁来起,比如萧衍在称帝后,他的儿子就叫萧统、萧纲,萧绎这类。

但萧君泽还真没兴趣用这些字,毕竟这些个大孝子都是坐视老爹饿死台城的人物,用这一辈的族谱,总归是有点不得劲。

“叫萧欢好了。”萧君泽果断道,“我的名字里取一个字,他爹的名字里起一个字,这不就好了?”

“怎么能如此草率!”青蚨苦劝道,“这里有钦天监起的那么多名字,您看一眼啊!”

萧君泽不由道:“我看了,觉得都不满意。”

都是什么承纲统纪,邦乃其昌之类的,他先随便选了一个,先是选到了萧邦,后是选到了萧炎,都是不兴起的名字。

“就算叫萧欢,那这也有两个孩子啊,另外那个孩儿是要起名贺泽么?”谢家舅舅终于忍不了了,出言嘲讽。

萧君泽其实就是没想好怎么起名,他弱弱道:“不是说贱名好养活么,大名先不提,起两个乳名先用着,我得好好想想。”

这还差不多,于是谢澜问道:“那乳名叫什么?”

“嗯,不如,”萧君泽迟疑了一下,“一个叫萧狗狗,一个叫萧猪猪?”

谢澜再也掩饰不住嫌弃这名字太过粗鄙的心情:“你这也太不走心了。”

“你行你来!”

“依臣浅见,怎么也该叫个去疾、却病、佛奴……”

“也没多好听啊……”

“那陛下您倒是想啊!”

“我想不出来……”

新年,襄阳。

烟花灿烂。

除夕不是贺欢当职,所以,他有沐休假,于是从一早便开始忙活。

收拾宅院,打理衣物,还把切好的羊肉加入炸好的鲫鱼同煮,屋里备好炭火,小锅上还有他花了不少钱买来的一把小青菜。

简单的方桌上,一个羊肉汤,一个腊肉,一个萝卜,再配上煮好的白米饭。

这在襄阳,是顶顶丰盛的年夜饭了。

菜摆在桌上,贺欢坐在桌边,凝视着刺史府上阁楼里空无的灯火,带着一点期待与忐忑,垂下眼帘,静静等待,直到汤冷脂凝,长夜寂静。

好吧,阿萧并没有出现。

他倒也没有失望,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但生活,总要有一点期待啊。

他关上房门,披上皮袄,有点遗憾,阿萧那天走的太快,没来及再多说两句。

离阿萧离开,已经一年时光了。

也不知他如今是胖了还是瘦了,身边是否还是美人环绕。

他拿起一只竹笛,幽幽吹响。

他想等阿萧回来时,能与他合鸣。

这是阿萧喜欢的曲子……

然而,才吹那么一小段,墙外便立刻传来种种漫骂,声称贺欢不当人子,大过年的,都不让他们好过。

贺欢有些苦恼地放下竹笛,他在思考着要不要换一个乐器,这种低劣的竹笛,怎么能吹出好听的声音呢,又怎么能让阿萧夸奖呢?

放下笛子,他干脆的裹起袄衣,走到了襄阳城的街道上。

此时三更已过,日子当是大年初一,可街头依然有几盏小灯,贩卖汤饼、糖人的小贩还余留几个,尚未离去。

“这新春之日,怎么不回家陪着妻儿呢?”贺欢走到路灯下,轻声问道。

“这年节正是赚钱时候,妻儿在那,天天都能看,这年节多赚些钱,给他们买一刀肉,那肯定比回家守着他们要强啊!”那的卖汤饼的摊贩憨憨一笑,“军爷,来一碗么?”

“来一碗吧,”贺欢坐到他身边,“汤饼里多加一勺杂碎。”

“好勒!”

那摊贩麻利地舀起汤卤,飞快端到他面前:“您慢慢吃。”

长夜寂静,过了一会,守在火炉旁边的摊贩小声道:“军爷,昨夜的军中庆典,您没去么?”

“去看了一会,便回来了,”贺欢吃了一口,眯起眼睛,“这是汤,是怀荒镇的味道啊。”

“军爷,您也是北地人?”那摊贩顿生亲近之意。

两人便聊了起来,小摊贩名叫阿颇,带着北方妻儿跟着商队,两个月前才来襄阳,只为混口饭吃。

这些年,草原诸部粮草不那么紧张,生下来的孩子大多已经长成,朝廷又无大事召他们征战服役,草场有限,很多草原的年轻人便拖家带口,跟着商队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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