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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便以天色不早应该早点回去,皇帝不应白龙鱼服为由,催促着的他快走。

拓拔宏知道少年说的有道理,便笑了笑道:“也好,今日收获甚大,当尽兴而归。”

于是一行人回到村中,拓拔宏给萧君泽留下了一队士卒供他差遣,然后便带着自家司徒回军营,那亲密劲儿,让萧君泽充分意识到这皇帝分明是和冯诞分开太久,不习惯了,这才找过来的。

这简直是被完全拿捏啊!

“爱情这玩意真碍事,”萧君泽看得摇头不已,告诫自己,“等我长大了,必然不会谈情说爱,徒然浪费时间,增加软肋!”

魏知善在一边听得满头问号,本想说情爱之情十分美好,但一想到自己已经是个二十五岁的反面教材,便只是笑笑不说话。

倒是青蚨用力点头,觉得公子说的有道理。

萧君泽随即检查了自己留在村子里的材料,发现村民把他的东西照顾的很好,火药罐子都密封得非常不错,一些原材料数量也没有差错。

他的小徒弟看着那群凶煞的士卒走了大半,这才有了些胆量,小心翼翼的拿出作业本,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希望得到表扬。

萧君泽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虽然他也没有高出对方多少,看着十分滑稽。

然后打开作业本,坐到一边,认真地给他批改作业。

大部分都是对的,加减乘除,九九乘法表这些都默写得十分准确,还有抄的字帖,厚厚的一叠小字,都是认真写过的。

他很满意地表扬了这小孩,又给他讲解一个多时辰的新题目,这才带着他一起,去他家家访,表示准备带这孩子去洛阳。

池家的父母当然是千恩万谢,周围许多人家也纷纷前来恭喜他——对他们这样卑微的荒村野民来说,能进入大人物的麾下当一个贴身奴仆,那也是十分让人羡慕的事情。

萧君泽本想多留下一些钱,但他知道,在这种小地方,钱财多了反而是祸端,于是便留下一封信,让他们如果遇到麻烦,可以拿这个去寻郡守,他一定能帮他们解决麻烦。

那信上留的是冯诞的印信,而且刚刚的那位路郡守可是见到了皇帝本人,量他也不敢袖手旁观。

池砚舟跪别父母兄长后,便和他一起,带着萧君泽的化学材料、魏知善储备了一个春天的药材、各种去年萧君泽搓出来的工具,还有一些特别的纸,一起回军营。

随后,北魏的大军便开始行军,路线是向东,前去青州,沿途巡视后,拜祭孔子,再回洛阳。

至此,萧君泽的第一阶段,终于算是达成,他已经触及到北魏的权利核心,拥有了影响北魏政策的能力。

他坐在夜空下,拿出竹笛,轻轻吹起来。

悠扬的笛音穿过微凉的夜风,也梳理着他的思绪。

认真算起来,从他穿越过来,已经有两年时间了。

虽然中间出了一点小小的波折,但是总体上还算是稳中向好。

如今算是迈出了伟大道路的第一步。

他的目标一直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利用拓拔宏——在整个南北朝,也就只有这位皇帝,有能力也有魄力,去推行这种甚至会动摇国本的改革,因为他的改革基本盘,鲜卑大军,是掌握在他手中的。

相比之下,南朝不行,南朝的大军,就比如刚刚过去的淮河之战,整个南朝的军队,基乎都是各地大族献出的部曲,也因此,萧鸾对各地大族大将都是优抚为先,就算他萧君泽想办法当上了南朝皇帝,可也是动不了整个南朝的世家大族。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做得就非常有限,需要建立军队,拉拢世家,但想要更进一步的发展工商,建立百工,就会触及到南朝那几乎是登峰造极的庄园经济,他当然可以想办法打破他们,可这样一来,他的支持者,就会非常非常少。

这样有挑战性的玩法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前期发展太慢,没有足够刺激性,周围除了萧衍会稍微有点难度,其它都是臭鱼烂虾,而他真正的敌人是世族门阀,还有那些早就已经习惯的士族奴隶,会打得很不爽快。

所以,他来北方,就是为了找足够的盟友。

一个,可以横推而过,把南方世家大族一扫而清的盟友。

想到这,萧君泽目光里透出一丝轻蔑,他可没什么兴趣在皇宫里玩勾心斗角、虐恋情深。

他们不配!

拓拔宏在历史上的寿命不长,离他死去也就四年时间,他已经写好了剧本大纲,剩下的事情就是看这位皇帝的命能不能改。

这位皇帝有着雄心大志,虽然他有的时候很急,看的问题也不全面,有一些冲动和鲁莽,但这都不能掩盖他的改革光芒。

他至少敢于面对这些问题,而不是拖拖延延等问题爆发,哪怕由此产生了新的矛盾,错误也不在他的身上,这是整个时代造就的,他没有看穿历史的眼光,这并不全是他的错。

他要做的,是帮拓拔宏找出来一些问题,从而取信于他,然后,在北方搞出更深入的改革。

这位孝文帝没看到的缺陷,他来帮他发现。

一曲吹毕,萧君泽凝视着远方平静的河面,微微勾起唇角:“想干一番大事业么,我来助你。”

事业不事业的不敢保证,但大是一定的,不说后无来者,至少,前无古人……

大军开拔,大部分的人都是要靠两条腿走路,不过萧君泽既然已经是冯诞的义弟,那坐一辆马车,也没什么不对地方。

嗯,还是有的。

做为一个工科狗,还是改造区大UP主,他怎么能忍受这颠簸双轮马车呢,上次去徐州上任时,那是刚刚穿越,工具不齐,人手不足,而且只有两百里,忍忍也就过去了,这次肯定是不行的!要是按孝文帝一路从山东绕回洛阳,那可是两千多里路,这能忍?

于是他果断改进一番,两轮不可,两轮不稳定,马车跑时会上下颠簸,当然要四轮,四轮虽然也会遇到坎坷,却要好上很多,尤其是慢一点时,问题不大。

至于说四轮不好转弯……只是因为少了个差速器而已,几个齿轮的事!添上。

马车没有减震……那就上板弹簧!

太阳晒过于热了……顶上加上小水箱,温度便能恒定许多。左右加上贴有银箔的丝绸,有效反射热源。

一番操作下来,萧君泽觉得,这要是能录下来发平台上,怎么也要有个百万播放,尤其是那两匹拉车的名驹,上个热搜都不过份。

反正一番折腾后,萧君泽终于满意了,把扩大了两倍面积马车里装上一些零碎,他要在车里想想怎么写教材。

工科之母的数学,只学加减乘除必然是不可的,必须要学几何,要上代数,再来个力学,有了这三样东西,才有可能发展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在牛顿之前,科技转换成生产力的速度极其缓慢,而当经典力学揭开了自然与人的联系,整个科学才迎接到了他真正的文明时代。

但是……

“你怎么可以上我的马车,下去!”萧君泽怒道。

“阿诞上得,朕为何上不得?”拓拔宏坐在柔软的荞麦壳睡垫上,巍然不动,还伸手捏了一把按人体力学弄出来靠背,舒服地发出叹息,“阿泽的日子,真是比皇帝还享受啊!”

冯诞也有些无奈:“阿泽,工匠们已经在改制御驾,最多明日,便能换上,你且忍一日!”

“他要只是坐着,我还能忍!”萧君泽磨牙道,“可他还睡我床,还吃我炸鲫鱼、牛肉干!”

“又不是没给钱,”拓拔宏躺在靠背上,吃着阿诞递来的水酒,“你看那两匹照夜白,可是好多大臣都求不来的名驹,价值千金,朕找你要过一文钱么?”

“你大可拿走!”萧君泽冷漠道,“这拉车本是挽马的活计,不需要它们越俎代庖。”

“何必如此小气,”拓拔宏主动给他递上一条小鱼,被对方无情拍开后,又放自己嘴里咔嚓咔嚓,“你不是说想要一处石炭矿么,来,自己选一个。”

他拿出一本朝廷的矿山名录,放在案几上,推到少年面前。

“嗯……”

居然被人氪金了!萧君泽矜持了一下,怒气消了不少,拿起那本矿山名录,仔细翻看起来。

拓拔宏在一边解释道:“石炭用处不多,且多在平城一带,多是给边境六镇军营之用……”

石炭其烟有毒,拿来炼铁后,铁器柔软不堪用,也就烧烧陶,给军营的底层兵卒用用,所以朝廷的矿山并不多,大多数人冶炼都是用木炭,毕竟木炭易得,石炭则要从矿山中运出,成本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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