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探查(1 / 2)

嚓——

李洞悲打火机一闪,暗道内墙壁上嵌着的铜灯亮了起来。

灯的造型很古朴,铜锈几乎把灯整个覆盖,灯托上凝结一层厚重的油痂,被火苗一熏,又有了流动的迹象。

李洞悲捻起一点灯油,轻轻一搓,腥甜的暗香飘过。

又是鲛人油。他想。

李洞悲只点起一盏灯,不再停留,摸着黑暗中的墙壁继续向下走了进去。

当他约莫走了五分钟时,忽然脚下一停,随即蹲下,又划开打火机,地上赫然出现一个可供一人入的方洞。

潮湿的风从无底的黑暗中涌上,带过他的鼻尖。

李洞悲收起打火机,纵身一跳进入无边的黑暗。

“咳!”

闻袈行皱起眉头,用力在面前挥了挥。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多年积攒的灰尘被他和靳尚北扬起,扑了二人满脸。

闻袈行环顾四周,阴暗窄小的房间内堆雨棚渔网,一股直冲天灵盖的腥味儿扑面而来!像是被沤过一样,引得自幼养尊处优的闻袈行不顾形象,忍不住地干呕。

屋顶正中央一盏老电灯下堆叠着格外凌乱的杂物,下面压着一块灰蒙蒙的脏地毯。

这地毯看似毫无异状,在地上蔫蔫地躺着,不过说是地毯,其实更像一块流浪汉的破布,散发着海滨地下室特有的霉腥味儿,不知下面庇护了多少潮虫,只是边缘格外潮湿,还带着水迹。

靳尚北走上前蹲在地毯面前看了看,随即又站起来,紧盯着破布似的地毯,头也不抬道:“有人来过。”

不等闻袈行答话,他稍稍后退两步,已经上膛的枪口直指地毯,将上面的杂物以及那块破布一脚踢开!

一个黑洞洞的通道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闻袈行奇道:“你怎么知道?”

靳尚北咬住手电,枪口指着通道,伸出一只手来指了指天花板。

哒——

一滴黏稠的液体恰好从靳尚北手指的方向滴落下来,落到地毯正中央晕开一片。

灰扑扑的天花板上,有着一滩深色的水迹,一直从门口延伸至地毯上方。

闻袈行仰头眯起眼来观察,只见那水迹隐约可现人脸与五指的形状,后面的印子看着像是拖了条长长的尾巴。闻袈行看清只觉一股恶寒自心底生出,身上泛起一层冷汗。

“还是新鲜的,”靳尚北垂眼看着那滴液体浸湿的地方仿佛被赋予生命一般向四周蔓延伸展,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时间还不久。”

那水痕却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竟然开始回缩!

紧接着,那水痕在地毯中央缩成一点,眨眼间渗了下去!

靳尚北一脚踢开地毯,瞬间手电光芒大亮,猛如照亮那暗道里那蜿蜒的水迹,喝道:“我们追!”

闻袈行连忙将手覆上枪柄,一并追了上去。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谭决川枪口对准那滩自通风口不停滴淌下来的血液,后退两步,按捺住心中的恐惧,缓缓抬头向通风口看去。

那一方洞依旧是模糊不清的黑暗。

……那有什么东西吗。他想。

哪怕他自诩胆大,身上还怀有足以令异控处李洞悲特殊对待,让他人另眼相看甚至连自己都不甚了解的秘密,在真正面对未知恐惧的这一刻,他也控制不住加速的心跳,紧绷的肌肉,以及那紧握枪支却依旧微微颤抖的双臂。

滴、嗒——

滴落速度放缓了。

是要停下来了吗?

谭决川不敢放松警惕,他不仅害怕那诡异淌血的通风口,他也害怕自己周身的环境突发异变,也许就在下一秒,这个密闭的地下室里,他的背后,会冒出什么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什么东西,他已经在未知的蜃气中直面过水鬼了,相同的体验,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次。

——滴答声停了。

他看见头顶狭窄的通风口中,慢慢垂下一绺头发。

不,他遵循本能抬起枪口,不是,那不是李洞悲,也不会是靳尚北——

头发还在往下掉!

砰!

砰砰砰!

啪嗒一声,一滩黄白相间的脑浆混着血,粘连着破碎的头皮与纠结的发丝,从通风口里掉了出来。

……谭决川强忍住呕吐的生理反应,又往后退了几步,枪口依然对准通风口。

通风口里传来细密又沉重的摩擦声,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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