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陷阱（1 / 2）

离着船上的陆点还有很远一段距离时，谭决川一行人就看见船头上站了一个警服打扮的人，还有几个船员模样的人。

那警察双手高举，交叉朝他们示意。

直升机堪堪停好，不等他们下来，那人便快步走来，将他们扫了一眼，最后精准锁定李洞悲，向李洞悲略鞠一躬，道：

“李队，我是外勤部汝海区属陈浩，本次行动暂由我负责接应，目前情况复杂，我们……先暂在海上稍作停留。”

李洞悲稍皱了皱眉，靳尚北便严肃问道：

“陈江海已经说明过了，现在的事态比你想得还要严峻，为什么不能直接带我们去现场？”

靳尚北向来公私分明，虽说这些天私下里有时好跟谭决川开开玩笑闹上一闹，但工作上是一点都不马虎，怪不得李洞悲愿意把这个温尔文雅的年轻人留在身边。

“不，现在以免鲛人同化范围扩大，我们已经封锁陈家湾了。但是马上就要起海雾了，可能会迷失方向，而现在距陈家湾还有一段距离，无论是直升机还是轮船，最好还是停留在原地，直到海雾散去再走。”

“有我在，不会迷失方向的。”

李洞悲温和道。

“可，李队，”陈浩犹豫了，关于李洞悲的传闻哪怕在异控中心的高层中都极少流传，虽说李洞悲只受异控中心单独差遣，一个人就能撑起特别行动处来。但陈浩到底是不相信这个队长能有多大的神通，“迷失方向是其次，更要命的是可能会遇见鲛人。”

“你不信李队？”

靳尚北脸瞬间阴了下来。

“汝海鲛人近几十年应当少见得很了，它们的数量难道又增加了？”

李洞悲问道。

“不，不是”陈浩紧张地看了李洞悲一眼，“自从这次海难后，这段时间内鲛人出现的次数确实增加了，无一例外都是在海雾中出现的，而且还有极高的攻击性。”

“攻击性？”李洞悲手指无意识摩擦下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我记得以前明明不是这样……”

说话之间，海上已经起了薄薄一层白雾，周围的景物逐渐变得看不清楚。

“不好，李队！”陈浩发觉白雾弥漫，顿时一惊，求救似的看向李洞悲，“都先进船舱吧！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李洞悲看了一眼越来越朦胧的海面，吩咐道：

“靳尚北、闻袈行、祁文禧跟陈浩进去，谭决川留下。”

“李队，”靳尚北上好弹匣，毫不犹豫道，“我也留……”

“你进去，”李洞悲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这不是普通的海雾。”

“是蜃气。”

“把灯关了，一会儿无论听见、看见什么，都不要开门。”

靳尚北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旁边茫然的谭决川，没再争辩，把枪和一盒子弹扔给了谭决川，道：

“你先拿着我的，把你那把给我。”

谭决川二话不说把自己那把枪扔给了他。

宽敞的甲板上只留下了谭决川李洞悲两个人，白雾在二人身间蔓延。

谭决川掂量着格外沉重的纯黑手枪，以及那盒微微发烫的银色子弹，繁复的花纹微微反光。他疑惑道：

“队长，什么是蜃气，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到我身边来。”

李洞悲道。

“枪和子弹都是异控中心特制的，枪身上的是我亲手刻的破障咒，子弹经过特殊处理，趋阴避阳，上面雕着镇魔符。”

“至于蜃气，”李洞悲看着愈发浓重的白雾，神色变化不大，“古有蜃龙，吐雾化景，人吸入雾气会致幻乃至于晕厥。可我从未听说过有蜃龙栖居汝海，只怕这雾是个幌子，你看见的并非幻觉，一会儿海里估计还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李洞悲道，随后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你应该会开枪吧？”

不等谭决川答话，茫茫的雾气已经将甲板吞噬，他们二人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一会儿这甲板上可就不止你我了。”

李洞悲扫视着雾气，沉声道。

谭决川攥紧枪，紧紧扫视着周围，可除了雾气越来越浓几乎一片白之外，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时，一股腥甜的气味儿隐隐传来。

滴答、滴答——

不远处有水声滴答，雾中隐隐约约有一个极为高瘦的黑影，似乎离他越来越近。

谭决川几乎屏住呼吸，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枪口紧跟黑影，不敢乱动一点。

谭决川想象了接下来的无数个可能，容貌狰狞的、妖异的鲛人，体型崎岖的海怪，形态可怖的水鬼，总之——那绝对不是人。

雾中的船舱还量着一盏小灯，微黄的灯光透过雾气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