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来了(2)27(2 / 2)

借势,而且要借双方都能看明白的势,赵寒旌对这一点尤为擅长。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该把人家高高抬起的时候便要做出一副知情识趣的模样,可像是对面少年这般,倒也不必太过客气,于是便要拿捏好“让对方吃瘪”与“不能让赵庭望的面子太过不去”这两点。

外头起风了,吹动氅衣在身后飞起边角。赵寒旌并不理会那暗自挑衅的少年,平静地走入厅堂,微微躬了躬身:“劳烦外祖等候,孙儿先头处理了一个不分尊卑的下人,故而来迟了。”

那少年便又开始咋呼,眼底有些许掩藏得极好的恶意:“哎呀呀,这才想起来,先前祖父是派了那个、大概是叫王充的小厮,请你去了,如今却不曾见到他,莫非表弟处置的下人就是……”

“这话半遮半掩,听着好没趣味,依我看,倒不如堂堂正正地说出来。想必是位堂兄?性子倒是与外祖大不相同。”赵寒旌语气平板,仿佛是在说些什么真理名言一样,把对方气得仰倒。

赵寒旌却不顾对方脸都气得涨红,继续操着那口四平八稳地嗓音,转头堵住赵庭望即将脱口而出的责怪:“禀报外祖,今日扣下这小厮属实事出有因。先不说他随意便敢怠慢主家,属实肆意妄为;偏生后头又胡谑出一个三爷来推诿扯皮……这三爷是何许人也?倒是能把他的想法置于您的命令之前,何为尊卑?何为主仆?故而孙儿做主,先把那奸滑肆意之徒扣在院子里,过了今日再来分说。”

好好的问责全堵在赵庭望的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噎了半天只剩一句干巴巴的“做的不错”。

火气无从发泄,赵庭望便把枪口调转到先开口的少年身上:“宗哲,你的冷静到哪里去了?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有成算了,没有一点为人兄长的样子,过了今天,就滚回春崚庭闭门思过去,没读完《吴令绅颂圣书》和《友慈劝善经》不准出来。”

春崚庭?

再听到这名字时已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了。赵寒旌恍然大悟,看来这梁子早在他们未曾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结下了,虽然并不是没有缓和关系的办法,但缓和关系对现在来说并不重要,于是只是放着赵宗哲自己恨得牙根子痒痒,全然不去理会他。

一厅堂,五把檀木椅,总共七个人,不闻人声,只有扣在箩筐里的喜鹊叫得人脑袋疼——这则是宫里来人时的保留项目了,提前养上二十几只鲜活的喜鹊,待到贵人来时便放飞,图个吉祥的寓意——如今虽然赵庭望升了官,但光景却比不得以往,就连这样的事都要他亲自动手了。

忽得听见外头声音一层层地传唤过来:

“来啰……”

“内相来啰……”

“张大内相来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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