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I see everything57（1 / 2）

梦核是什么？

是梦境的最初，是衍生万事万物的核心。

它于梦境之中的存在形式只有两个，其一为寄生，即依附于现实存在的事物上；其二为幻化，即凭空捏造一个现实存在的事物。

诞生于梦的概念，梦核是实质与虚无边界地带的所有物，无论是寄生还是幻化，它的存在状态都处于“稳定的不稳定”当中。

稍微理想化一点，梦核的本体有一半是实质，有一半是虚无。

可惜，现实可以永远有理想存在，却不会存在永远的理想，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梦核时常是虚无与实质混杂一体的，并不是说能像捡豆子一样，只要花点时间就能把绿豆和红豆分开这么简单。

当然，这是建立在“真”梦核的基础上，若是“假”梦核呢？

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原理，但是何林夕曾经说过，辨别“真假”梦核的方法就是在我“触碰”到它时，它是否能够在实质与虚无的互换之中，重拾“稳定的不稳定”状态。

思行至此，我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手忙脚乱地开始后退，手、腿、屁股……所有跟沙发有所接触的部位都在磨着它往后退，因此发出的“咯吱咯吱”尽显狼狈。

其实我是想站起来的，这样能更快离开原地，可是，我使不出一点力气。

惊恐，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情绪。

我见识过幻化而成的梦核——藏在花坛里，丝毫不惹人注意的木牌，我亲手触碰它，让它回归了实质。

那清辞呢？它是幻化而成的梦核吗？

显然不是。

她一直在我眼中，微风能轻易拂起的及肩长发，姣好的面容，不容增减的正正好的身材，属于她的一切都那么地清晰，是即便走马观花也难以忽视的存在。

这明显与“除非我亲手触碰，否则不会现身的幻化而成的梦核”背道而驰。

我亦见识过寄生而存的梦核——早餐店老板用来当垫脚石的铁块，我亲手把它捏碎，亲眼看着它化作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不！”我在心中呐喊。

不可能，如果是寄生而存，那为什么我几次触碰都没有让清辞由实质化作虚无？这是不是说明，寄生在清辞身上的，是真正的梦核？

清辞起初见我突兀的动作还感到惊讶，可是当她的担忧对上我的惊恐后，反而放下了下意识想要触碰我的手，静静地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

“混沌，林夕，告诉我，真相。”我在深呼吸间隙开口问道。

我已经顾不上我此番举动是否会被误解为会自言自语的神经病了。

混沌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被我直接打断，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要扯‘因果’，告诉我，真相！”

“我来吧。”何林夕叹气道。

“你面前的这个人，是￥#@！”

而后，我并没有听到何林夕说了什么，只知道在“是”字后的刹那，我仿佛被扔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耳边顿时静默，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再然后，就像有一个功率全开的液压机在头顶不由分说地降下，在瞬间的压力下，我还没来得及痛喊出声，便立刻昏厥了过去。

……

犹如倒带一般，先是触感，然后是听觉，最后，随着我挣扎着睁开双眼，晚霞携着温柔轻抚眼眉，让我重新看清了橙红色的世界，以及披着晚霞面纱的清辞。

我想不起自己为何躺在沙发上，而且头还枕在清辞的腿上，不过看着清辞低垂的脸和轻闭的眼眸，何以至此似乎不再重要。

我抬起有些麻痹的手，费力地靠近清辞的脸颊，手指蜻蜓点水，害怕打搅，只是那如流水潺潺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把手掌覆了上去。

清辞在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察觉到我手部的动作，只是微微一笑。

抬手离开流水，用手背轻轻拨开随风微微飘荡的垂柳，我看清了庐山真面目。

万千青丝中，几缕红色映入眼帘，我微微一怔，似有万千思绪在刹那间回归。

我知道清辞自上次因染发带来的炸毛后，对染发这件事情本身就有了排斥，所以，那几缕掩映在青丝中的红色，只可能是“意外”染上的，而这意外，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出院那天发生的。

我试探地呼唤道，“嗷嗷……”

如果是梦境之中的清辞，那么我的这声呼唤想必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若是那“未来的清辞”，就说不定了。

“我在。”清辞温柔地回道。

是吗……仅凭一句呼唤，果然看不出她们的区别吗……

我按捺住又将失控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