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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上人啊,不要害怕,不要迷茫,将我当做灯,跟随其后便好。

曹操惜才, 想要得到司马懿为他出力的心不要太急切。

往昔他未曾听过司马懿之才,如今侧敲旁击得了此等才子,想要他入仕,却因为突然而来的中风不得佳人。这样本就多疑的曹操心生疑惑, 对他之前掩盖自己的才华究竟是真的淡漠还是另想择他主, 有了不好的猜测。

听说司马懿中风瘫痪在床,这场大病来的如此急切, 加之如今医术最好的华佗不再许都, 曹操衡量再三决定亲自去看一看。看一看这人究竟是真的中风, 还是因为看不上他, 所以不想为他效力。

郭嘉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他可是想找司马家算一算小曦的账, 想了很久。

司马防在见到了前来探病的曹操时,诚惶诚恐的表情不似作伪。郭嘉笑眯眯的跟在曹操身后,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司马懿身体微微抽动着, 斜眼张嘴,口水哩哩啦啦从合不拢的嘴巴里流出,有些嫌弃的撇开了头。

曹操在那里慰问司马懿,郭嘉反客为主的在司马懿的房间里转了转, 拿起桌子上的逐渐,像是无心一般的摊开,看着上面娟秀的小字:“这批注,倒是新奇。”看着字迹便知是女子书, 而并非处于男子之手。

“是妾所写。”听见郭嘉的话,正在替自己夫君擦嘴的女子起身, 盈盈一拜, “祭酒大人过誉了。”

“过誉?”郭嘉轻声笑了出来, “怎会,这等大气之词,出自夫人之手,实在是……”他弯起眼睛露出了几分假笑,“夫人不生为男儿身,为家国出力,实是可惜了。”指尖在‘边疆’二字上留恋不返。

“奉孝!”曹操皱眉看着郭嘉,好像对他这幅失礼的模样颇为不满。

曹操都发话了,郭嘉自然也不会继续倔着。再说今日唱红脸的本就是他:“嘉之过。”抬手颇为随意的对着司马懿和他的夫人行了个礼,“只是爱财心切,想着夫人如此才华,却因女子之身被囚后院,颇为可惜而已。”

“嫁夫从夫,祭酒言过了。”司马懿的夫人不见沮丧,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江湖的大气风范,“夫君带妾不薄,当年若不是夫君,妾还不知在何处苟且。”

其间对郭嘉的敌意之明显,让在一旁听着的曹操都替郭嘉觉得尴尬。可当事人没有丝毫的察觉,反倒是在司马防的目光之下合上了竹简,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侧的书籍上:“皆是些游记啊。”

说不上来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满意多一些。

“是,”司马防虽然官职比郭嘉高,可是如今大权在握的是曹操,论起话语权,是个司马防也抵不过一个郭嘉,“我儿未病前,就喜欢这些风景传记,想着有一日能够走遍山河大川,概览天下风景。”

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郭嘉背对着众人随手抄了一卷册子开始翻阅。

曹操对郭嘉也是纵容惯了,看着眼下的模样也懒得管他,专心询问一同而来的太医司马懿的病情如何。他对司马懿的才华是真心喜爱的,只是眼下对着司马懿也是真心不满的,若是被他知道了这人欺骗于他……

太医又如何说呢,只能说这人的确病重,他医术不精,只能等着华佗华先生会许都,可能还能救一救了。

至于华佗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

知道司马懿不是装病的曹操心中多少放下了几分偏见,只是转头便瞧见郭嘉手中拿着一卷册子,神情晦暗的看着在病床上口水横流的司马懿:“奉孝?”

“没什么。”一个晃神,郭嘉那阴暗的表情好像是他的错觉,“就是有些替主公觉得可惜了。”手指有意无意的抚摸着竹简上的系绳,“司马懿何等才华,若是投效主公,他日必然不在文若之下……”

“啊……啊……”床上的人越发的激动,眼睛泛着血丝,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曹操转身坐在司马懿的床前,抓着他的手取过一旁的帕子,也不嫌司马懿的口水:“仲达可要快些好,”至于话中几分真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这聘令你且留着,等你好了,便来任职。”

他说的尚有几分真切之意,而司马懿眼中含泪啊啊直叫,像是在迎合曹操的话。

儿子病在床上不能谢恩,作为父亲的司马防自然是要领旨谢恩的。只是他震袖颔首时,余光却瞥见了郭嘉脸上不屑的笑意。

察觉到司马防的目光,郭嘉斜眼看着他,其间冷漠和杀意,一览无余。

主人跪下,仆人岂有不跪之礼,一时间屋子中只有郭嘉手执一卷册子站在一旁,而其余人皆跪拜坐在床侧的曹操。

“的确,”寂静之中,郭嘉的声音像是打破水面的石子,“好好养病。否则这大好的天下,不能如诸多豪杰一般指点一二,岂不可惜。司马仲达之才,若是不能流传于世,倒不如就此引颈受戮。没准百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呢。”

“奉孝!”曹操虽然叫住了郭嘉,却没有多少责怪之意,“你且将孤备着的东西,拿进来吧。”看着郭嘉行礼称是,才继续与司马防周旋。

至于曹操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自然不是。

“今日你倒是神气啊,”坐在马车之中,曹操看着郭嘉带出来的那一卷册子,“那日祢衡骂你扶棺,也未见你如此生气。”

“主公英明,”郭嘉靠着马车的木窗,“嘉的确看不起那司马懿。”

“哦?说说看?”曹操展开那册子,看着上面的文字,“论语。”

“且不说他这中风来的如此之巧,”郭嘉轻笑,“主公就不觉得,今日司马防太过有恃无恐了么。”

“若是论起有恃无恐,怕是谁都比不过奉孝你吧?”曹操心情很好的打趣了一句,“这批注倒是批注的妙,深得儒家之精髓呢。不过这字……”

“主公英明。”虚虚行了一礼,“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主公的法眼。”

“溜须拍马你最近倒是长进了不少,罢了,他装病之事你我早有成算。且说说,得到了什么消息让你今日如此针对他们?”合上竹简,敲了敲郭嘉的脑袋,“若是不让孤满意,孤罚你一月不得饮酒。”

“那主公且容嘉算一算,家中可还有好酒存余。”郭嘉笑嘻嘻的不把曹操的威胁当回事儿,“此事嘉只是怀疑,并无实质证据,主公且听听,莫要全信。”他说的有几分犹豫,不似过往那般全打保票。

这幅小心的态度,倒是让曹操侧目:“上次你如此小心翼翼,还是同操说起你不愿娶亲,心有所属。且让操听一听,连我十万大军对袁绍三十万都敢断言必胜无疑的郭奉孝都不确定的事情,是什么?”

“司马家,怕是和儒家牵扯颇深。”

曹操抓着竹简的手指一紧:“鹿门?”

“三分可能。”

“这么多年,他们倒是长进了。”曹操重新摊开手中的竹简,看着上面横平竖直笔锋凌厉不似女子书的文字,“这件事,孤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是。”郭嘉抬手,这次却比之前都要更加恭敬,“定当尽力。”

“至于司马懿……”曹操看着手中竹简,“若是能抓到他装病的证据,杀了吧。”

这样的答案,正在郭嘉的算计之内:“主公不欲储才?”

“有你,足以。”摇摇晃晃的马车停下,曹操随意的撩起帘子看了一眼窗外,“今日孤还有事进宫,你且下吧。”

马车停在了郭府门前,曹操特地饶了圈子将郭嘉送回了府邸门口。虽然郭宅与曹操的司空府紧邻,不过今日这事儿,曹操暂且没什么心情回府:“顺便查一查,”看着撩开帘子准备下车的郭嘉,“司马防和司马徽什么关系。”

“是。”

目送着曹操的马车远去,郭嘉一甩袖子带着一脸的愁容进了自己的府门。开门的还是留在院子中的暗卫,待到郭嘉进门,闪身给门落了锁。

看着院子里绽放的百花,原本带着几分愁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今日去探望司马懿到向曹操透露司马家便是鹿门之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小曦,这次你可欠了嘉一个大人情呢。”

“应当能换一个不错的小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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