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袍染血92(1 / 2)

莲步轻挪,慢引凌波荡漾。凤眸红妆,幻粉藏掩泪痕。

“陛下。”

江昱独自一人来到净颖宫,净颖宫外的两个蓝裙宫女随即跪拜行礼。

没有理会那两个宫女,江昱从她们中间走过。来到门槛前,她手扶着宫门,缓缓抬脚跨过。又在门边驻足少顷,随后才又往院内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待她身影远去,两个宫女方才自行起身。

一宫女朝殿内望了望,已不见永清帝的背影,小声问道。

“陛下这是怎么了?”

江昱虽是皇帝,但寻常时日对她们这些宫女亦很亲和,此前她还从未见过陛下对她们这么冷漠。

“不知道,可能今早惹御侍生气了?”另一人妄自猜测道。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另一人闻言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当即低下了头。在她们印象中,永清帝对两位御侍虽十分宠爱,但可绝非那种痴情的人。而两位御侍,对永清帝一直都是唯有听从。

不过无论如何,终究都不是她们所需顾虑之事。

来到净颖宫内,江昱挥手让殿中的宫女尽数离去。走过窗廊,看见粉裙女子正坐在书房中,手里拿着细长的毛笔似正写着什么。

听到轻缓的脚步声,司瑶转首便看见江昱站在门边。此时的江昱已经将幻术抹去,显露在外的是她女子面容。

“姐姐,你怎么来了?”将书合上,司瑶笑着向江昱走去。

司瑶的笑容清澈纯洁,这是摆脱了内心的沉重与忧虑才会有的笑容。江昱看在眼里,更加不忍将先前的事告知于她。

“我有件事要与你说。”可即便不忍,她还是决意让司瑶知晓。

听江昱微怅的声音,司瑶这才注意到江昱的神情先前走时大不相同。她那双凤眼之中竟有些许感伤与茫然。

司瑶心中惊颤,轻轻扶着江昱,与她一同向书桌旁走去。为她搬来一张木椅,司瑶说道:“姐姐有什么事,先坐下再说吧”

身子坐下,心却放不下。江昱握住司瑶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即便另一张木椅就在一旁不足三尺。

司瑶站在江昱身旁,感受到江昱的手都是冰凉。她已想到会是什么,眨了眨眼,问道:“可是与墨公子有关?”

“嗯。”

江昱轻轻点头,过了许久方才微张开口道:“墨公子应当是难逃一死了。”

语落,即便是有所准备的司瑶也瞬间像失了魂魄一般,明亮的眸子变得空洞。她不明白,不久前江昱还对她说不会追究墨公子的过错,为何突然又唯有一死?

看着司瑶失神的模样,江昱站起身扶她坐下,同时将自己先前遇到松云尊者以及后者所说的话告知于她。

得知全部的司瑶呆呆坐着。

兽潮发生后的七个月里,她几乎每晚都会想起那位墨公子。脑中至今还记得他蜷缩在被褥中哭泣的模样,也还记得他向自己倾诉心事时眸中的泪光与愧疚。

他虽是上仙,但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心善的少年。引来两只妖兽,他就内疚万分,当他知晓自己致使兽潮侵入凡间时,又会是怎般的痛苦?

他本就是孤身一人来到这陌生之地,还未来得及从与亲人离别之痛中走出,却又陷入此般境地。他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全因那是妖皇的血脉,就要承受这么多的苦楚。

这就是因果吗?

若世间事当真有天命安排,为何要将如此心善的少年送至绝境?

难说为何,她竟落下一行清泪。

江昱没有再说话,轻揽着司瑶,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她与阙封相处的时间虽不如司瑶多,但身为修仙之人,她对阙封所作所为亦感触良深。

他两次可以选择逃避,却都没有。朝日城下,他在尚不知晓妖兽是为他而来时,就已现身保护城中百姓。即便面对悟圣境妖兽,也没有退缩之意。而在兽潮发生之后,他大可去往另五洲谋生。可他却孤身涉险,留在这青云洲杀妖除害。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司瑶低声问。

江昱没有回答,司瑶并非修仙之人,对实力为尊的法则并不明悉。若常曦宗有着能与妖皇以及尼启巨森相抗的实力,也就不会畏惧兽潮,亦无须牺牲同族去求妖皇收手。

江昱看着司瑶眼角的泪,没想到只是三天她居然对墨公子有了这般深的感情,难不成真是因为那双眼睛?

江昱心中这般以为着,却不知司瑶的心思。

“我带你去找他。”许久之后,江昱说道。

司瑶微微抬起臻首,随后又垂下眉。

“算……”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就已被江昱拉起身。

……

不知是何处,一座古宅中。

灰袍老者坐在一张石凳上,他低眸看着身前一汪潭水。潭水清澈,其内唯有三两片睡莲,并无鱼儿游动。一道沟渠将潭水与一株柳树相连,那棵柳树约莫一丈,算不得高大。

柳树树干粗壮,枝条柔曼,其上柳叶青翠朝气动人,只是瞥一眼便觉心旷神怡。

一中年男子来到宅院中,他身着黑袍,走近灰袍老者先行揖礼,随后说道:“父亲,柳兮已经见到剑主,常曦宗也已开始派人搜寻了。”

“嗯。”

只听这饱经沧桑的声音,即可知老者阅历极深。

“父亲可有何吩咐?”中年男子声音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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