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云起瓦岗(1 / 2)

当时滑州韦城有一地叫瓦岗,紧邻黄河南岸,北临白马渡口,南与通济渠相望,离郡城滑州不到百里。因为黄河多次改道,使瓦岗一带沙丘起伏,草木丛生。

瓦岗当地有三位豪杰:第一位,翟让,身任滑州法曹,武艺高强,交结豪侠;第二位,王儒信,他武艺超群,擅使大刀;第三位,谢映登,善用银枪,神射无敌。这三个好汉是刎颈之交,誓同生死。翟让虽为法曹,但厌恶官场,扶危济困,在当地民间颇得名望。

这天翟让办完公事,应二位兄弟之约在滑州望江楼相会。此时的滑州没有了开皇年间的繁华,茶馆酒肆的客人也少了许多。翟让办完公差,出了府门骑马穿过滑州的主街,来到城里最有名的酒肆——望江楼,此楼以面对永济渠而得名。

但见夕阳中的永济渠中大小船只劈波斩浪,船帆在晚霞映衬下就如片片黄色羽翼。翟让刚到店门口就有小二招呼道:“翟爷,您楼上请!两位客官在二楼老地方等您多时了。”翟让拾级登上望江楼。

王儒信和谢映登起身相迎。王儒信笑道:“兄长平时公务缠身,今日你我弟兄难得一聚,一醉方休!”翟让道:“多日不见,今日定与两位贤弟一醉方休。”三人推杯换盏之际,忽有邻座的酒客喊道:“快看,来黎阳仓运军粮的官船到了!”邻座中一个老者道:“常言说,黎阳收,固九州。如今黎阳仓官粮堆积如山,可这遍地的饥民却无米下锅。”另一人道:“每当朝廷从黎阳仓征调军粮,本郡大户刘员外就在自家粮铺高价出卖粮米。这难道只是巧合?”

王儒信低声问翟让:“兄长任本郡法曹,可听闻此事?”翟让道:“不瞒两位贤弟,为兄正在调查此案。”王儒信道:“翟兄身为法曹,抓盗缉贼自是分内之事。不过此案可能牵扯权贵,弄不好会引火烧身。”翟让慨然道:“翟让纵然丢官罢职也要查清此案,大不了回瓦岗耕田放牛!”谢映登道:“此案非同小可,兄长一定要慎之又慎,查此案可先从刘员外的粮铺查起。若查得官商私扣军粮的铁证,再上报朝廷不迟。”三人低声耳语一阵,离席下楼。

翌日翟让来到府衙指派最两个信任的捕快,暗查本郡大户刘顺的进粮渠道,三天后就查明了案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黎阳仓守备王守成和滑州郡守刘智通是连襟,而本郡大户刘顺则是刘智通的从兄。每当朝廷催调军粮时,王守备和刘智通就截留征调军粮三成的粮食,让刘顺在自家粮铺高价出售。如果朝廷问起,只说部分军粮漕运途中被运河两岸盗贼抢走或发生沉船应付了事。

翟让决定前往东都洛阳,把滑州郡守和黎阳仓守备私扣军粮之事奏报朝廷。

这天翟让刚出家门,突然从巷子内涌出大批官兵,把他锁住押往郡守府衙大堂。郡守刘大人端坐中堂,指着翟让骂道:“狂徒翟让,勾结盗匪,图谋不轨,你可知罪!”翟让大呼冤枉道:“翟让身为法曹,素来秉公执法,何曾勾结盗匪,又图何不轨?请大人明示。”

刘智通把眼一瞪喝道:“你身为本郡法曹,不去缉盗捕贼,却和一个叫王儒信的盗贼混在一起意图作乱。还不从实招来!”翟让说道:“王儒信是江湖侠士,除暴安良,从未作奸犯科!望郡丞明察。”刘智通大怒:“本郡丞早已派人查明,王儒信在瓦岗暗结私党,图谋造反。你交结乱匪,罪在不赦!来人哪,把翟让押入死牢!”刘智通一声令下,两旁甲士一拥而上把翟让杖责五十,上枷锁关进滑州死囚牢。

原来,就在翟让查刘员外私售军粮时,早有一个平素和翟让不睦的同僚把这一切密告郡丞刘智远。刘智远和黎阳仓守备王守成一听勃然大怒,遂定计以谋反罪名置翟让于死地,还把两个参与调查的捕快以通匪罪关进牢房。

这郡丞刘智远抓了翟让心里依然不安,就派人把从弟刘顺叫到家里,商量如何把粮案知情人斩草除根。刘顺计上心来,正好借此公报私仇,把眼中钉徐盖父子除掉。刘顺对郡丞道:“兄长可知本郡卫南县富户徐盖?”郡丞点头道:“知道此人,我五十寿辰时他携礼来祝寿。”

刘顺又问道:“那您知道徐盖一家为何从曹州离狐迁居于本郡卫南?”郡丞回道:“听徐盖说是为了躲避长白山王薄之乱,举家才迁居于此。”刘顺道:“那都是掩人耳目之词。徐家家仆有我一个心腹,他亲耳听说徐世绩和单雄信在曹州杀过人,两家迁居于此是为了躲官司。”

刘郡丞道:“他们不是在本郡作案,干我何事?”刘顺道:“兄长有所不知,前几日听犬子说:徐盖父子开仓放粮以博名望,还传播对兄长不利的流言。”郡丞听言目露凶光,问道:“徐盖父子说些什么?”刘顺附在郡丞耳旁嘀咕一阵,郡丞勃然大怒道:“徐盖父子胆敢诬陷本官,必须严惩!”郡丞即刻派人前往曹州离狐官府,拿到曹州批捕的官文,再缉拿徐氏父子和单雄信。

且说在滑州死牢中的翟让,每日里恨得咬碎钢牙。监牢中有一个叫黄君汉的狱卒家境贫寒,母病子幼,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妹妹,翟让平日里常接济他。翟让关在黄君汉看守的牢房,他知道翟让是被冤枉入狱,因而对翟让照顾有加。

却说王儒信离开滑州回到瓦岗,心里惦记着翟让查案的事。正在他思忖如何助翟让一臂之力时,谢英登和翟让的阿哥翟弘跨进门来。来不及寒暄,两人就把翟让被抓进死牢之事说了一遍,王儒信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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