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陆家陆恒（2 / 2）

陆恒早就做好自己资质中庸，甚至是差劲的打算，那是万万不敢让修炼之外的事务分心。

“咚~”

正筹备着今后的道途…镇中心就传来一道象征命数的钟声…升仙大典快开始了，他赶忙靠了过去。

……

给守卫修士看过身份令牌，陆恒朝这次陆家内部参加升仙大典的人群走去。

缓步间，目光理所应当地投向了此地最惹眼的一座白玉高台。

位于玄仙镇中央，从那密布的阵纹来看，这无疑是一处巨大的阵坛。

正是如此，待会他们就要十人为一组，站在这‘先天问仙阵’之中，从神魂到肉体，从灵根到灵体，通通探查一遍。

几乎可以测出任何先天资质。

“咚~咚~咚~”

陆恒与一群陆家同龄人在边缘等待了一会儿，便听到阵阵钟声再次响起……

升仙大典开始了。

天边划来十余道各色灵光——是陆家诸位筑基长老御器而来。

如此盛景，倒也少见，一时间引得下方围观散修发出阵阵惊呼。

“肃静！”

十余位筑基修士一同放开灵压，那喧闹不止的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点到即止的展露威严过后，诸位长老落在了阵坛东侧的一处看台上。

为首的正是陆家族长、筑基后期修士，陆朝轩。

待陆朝轩招待完前来观礼的一众宾客，他才走到看台边缘，开始宣读例行言论……

……

“听我爹说，把我们这些已经测过灵根的人拉过来再测一遍，是为了体现陆家对待家族子弟和外姓修士的一视同仁……虽然我不懂为什么要理会那些凡人。”

站在陆恒旁边的一位陆家子弟，听着看台上族长的长篇大论，觉得有些无聊，偏头和陆恒聊了起来。

“是吗？可是现在你也只是凡人啊。”

陆恒本不想在这严肃场合窃窃私语，始终保持着目不斜视，但毕竟是少年性情，忍不住，嘴唇微动地呛了一句。

“小爷我都已经背好修行功法了，镇族功法《九霄决》！今天回去就开始修炼，用不了多久就是修士了！”

那人撇了撇嘴，十分自得。

“……”

陆恒翻了个白眼，这人有些自大，搞得他心中驳斥的言语太多，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喂，你叫什么？小爷我叫陆典行！”

“在下陆恒。”

出于礼仪，回了一句，之后任凭这陆典行如何叽里咕噜，陆恒也不再出声了。

……

“……此届升仙大典，就此开启！”

随着陆朝轩一声令下，前方由白玉堆砌而成的阵坛灵光闪烁，一条条阵纹被点亮，最后爆射出一束白色光柱！

“天字甲组上前入阵！”

陆恒的对面有一群童男童女，他们正是此次陆家在凡间搜罗到的身负灵根者。

听到大典主持的宣读，从中走出十人，怀着坎坷与憧憬，陆续走进阵坛发出的光柱之中……

待全部十人都进入其中，约莫过去了盏茶时间，光柱就消散了。

阵坛上的十人还没回过神，俱是一脸茫然。

只见他们周遭蜂拥着一团团五色光点，绚丽多彩，但太过稀薄，平均一人也就百来颗光点。

“十位劣灵根，淘汰！”

阵坛下陆家主持之人语气冰冷，招呼几名修士把阵坛上还在犯迷糊的孩童抱下来。

很快，他开始宣读下一组……

天字乙组，十名劣灵根，淘汰！

天字丙组，两名三灵根，通过…其余淘汰！

……随着天字一百人全部测验完毕，三灵根者不到两掌之数，双灵根更是一个都没，其他灵体、道体就更别说了！

场上气氛早就没了刚开始时的那般朝气蓬勃，现实的残酷击碎了这些孩童的幻想。

落选者之中倒也不乏心性稍坚之人，他们在心中安慰自己，虽资质低劣，但总归好过凡人不是？

还有希望！

一旦产生此种希望……

就几乎不会被外者言语动摇了……

这种希望，可能需要他们用自己的半生为代价，去亲手打破……

而其余心性不坚者，不外乎——失声痛哭、黯然落魄、低头咬牙……

这还是他们都为孩童，只因不久前才经历了身怀仙资的喜悦，有些承受不住大喜大悲的转变罢了。

其并未为仙道付出过什么，并未真正失去什么。

如果是那些已经为仙道付出一切的高阶修士，要是他们的道途已经断绝，或者面临断绝……

他们，又会是什么心情？又会做出什么？

这也就是修仙界之中…为道弑亲者、为仙堕魔者、为长生屠尽天下者…比比皆是的原因吧。

道心！

对此，陆恒还无法理解太深，他以一介少年心性，思考着一个朴素而天真的问题——

若修士真有一天，大道圆满，成就那天上真仙——可除了长生，一无所有。

会感慨、会思索，会惆怅……

又会不会后悔呢？

陆恒听着耳边的抽泣之声，闭上双眼，细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