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线索（1 / 2）
狭长的走廊，布满白灯，弥漫着阴冷潮湿的味道，无数明里暗里的摄像头注视着这里。走到尽头处，墙壁变成了透明玻璃，可以从外面看见里面的情况。内部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有一张金属制的方桌和配套的椅子，放置在桌上散发着微弱灯光的灯管。
灯光之外的彻底黑暗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称得上正规与专业的审问道具。
此处是位于银池市的欲妄魔灾害处理局分部，简称魔处局的地下审问所的尽头。
而方才所说的房间内，一个身穿制服的人神情严肃，和桌子对面的人不断地说着什么。身后和她穿着相似衣服的数人以某种规律散布在房间四周，而余光时刻保持在方才所说的那个人身上，时刻警惕着这位危险分子的暴动。
很显然，从里面的动静来看，审讯并不是太顺利。
正在里面接受审问的，是一个涉及欲妄魔的恐怖组织的成员。根据他昨天的表现来看，能够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不直接将其杀掉，足可见审问员的职业态度。
一个少女模样的人背靠着墙壁闭目养神，仿佛里面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不过，用单单少女一词称呼这类人，未免有些过于普通，况且她的衣着实在是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大得夸张的双马尾呈不自然的锐角螺旋状绑于脑袋两侧，如同刃片指向地面，纯黑色的头发在刘海和某些零碎发尾处有显眼的粉色挑染。刘海侧面，马尾各处都张扬地安置了大小不一的装饰品，带有粉色爱心或者一串意味不明文字的数个发夹占领刘海，而带有形如骷髅或天使的缎带分别将两侧的马尾牢牢绑住，对应两侧主题的小巧装饰同样散落在它们归属的马尾上。
衣服似乎是混杂了护士服和洛丽塔的风格。显眼的帆型护士帽戴在头顶，中间为白，两侧为紫，而白色部分上的不是一般人印象中的红十字，而是被箭矢垂直射穿，喷出了什么东西的，裂成两半的红色心脏。图案使用了可爱的圆润画风。
纯白的衣领沾染上可疑的红色污渍，稍微露出一些脖子的肌肤。从衣领下方有一个大的夸张的蝴蝶结，仔细一看是由粉色的绷带编制而成。其上有一枚发着荧光的粉色爱心状宝石，只不过从中间呈闪电状裂开，蝴蝶结就这么安稳地放置在少女平坦的胸部上。
护士服样式的左右开合式衬衫上除了蝴蝶结同样有各种纷杂的装饰物，其中最为惹眼的莫过于各种大小不一的叉和针管徽章。两袖和身体的衣物是分隔开的，也就是说她的肩膀外露。膨胀的喇叭袖包裹上臂，然后收缩回正常宽度，白色长袖因少女双手抱胸的动作而形成褶皱，带着粉色手套的手有些不耐烦地点点下方的手臂。
腰部一条破败绷带紧紧缠住腰间，将以腹部为界的上下两部分开，使她的身形看起来比实际上要高挑许多，其上整齐地挂着几个用途不明的注射器。下身是微微撑开的护士服裙摆，只不过加上了很多花边，同时正面多覆盖了一层布料，其上缝制着爱心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画面。原本整洁的衣物同样染上来源不明的红色污渍，给人以狂气的印象，与她此时的安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两条长短不一，粉白交错的长袜距离裙摆有小段距离，不知为何漏洞百出，勒出的肉感为少女的大腿平添几分曲线。带有少女气息的粉色厚底靴老实地站定，没有因烦躁而发出声响。
少女的肤色带有病态的白色，一百五十厘米左右的纤细身形看上去大约有十四岁左右。下垂的眼角透露出疲惫神色。脸上有脱下一半的口罩，露出精致如同洋娃娃的脸，却由于散发的气势让人丝毫不觉得她的真实年龄与外表相符。
如果成东玄在场的话，他一定能惊讶地认出这位魔法少女，正是他照片中露出笑容与幼时的他告别的那位魔法少女，恋爱狂热。
“嗨~还没有结果吗？”
听到这样轻浮的声音，魔法少女恋爱狂热皱起眉头，手指重重地敲打了两下手臂，没有看向了来者。
和恋爱狂热打招呼的女人穿着松松垮垮的白大褂，腋下夹着一台看不出型号的笔记本电脑，一头翠色长发被发带随意扎成马尾，符合科研者刻板印象的方框眼镜下，一双墨绿色眼眸映出恋爱狂热的身影。
若她不是凭借远超恋爱狂热的身高逼迫后者，使得她不得不扬起脑袋仰视对方，或者有意无意用胸前的两块惹人不快的脂肪逼近，想必恋爱狂热姑且会收敛一下自己表情上的抗拒。
“我倒是想快一点，书呆。被监控室赶出来了么？”
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个称呼和对方失礼的态度，来者也只是微微一笑，炫耀成果似的打开了笔记本的屏幕。上面的报告吸引了恋爱狂热的注意力，她从身后的墙挺起身子向前一步。
“虽然审讯还没结束，但是解析已经差不多了。能让我书明翠拿到这么高的成果，这真是多亏了大功臣啊，呵呵。”
恋爱狂热没有理会书明翠一如既往的怪异语气以及莫名阴沉的表情。虽然和她相处这么久还是没能习惯，但她身上那种“幕后黑手科学家”一般的气质实在是让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好歹是有所收获，里面的被审者估计正被要求抖出更多的罪行或者是否存在团伙，至于她们想要的其他信息似乎有了眉目。
“你带回来的那只特殊欲妄魔，以及那三个状况奇怪的普通人我已经详细研究过了。那个特殊的欲妄魔就是我们近期在搜寻的欲妄使徒之一，称号嘈杂，特性是金属皮肤和振动。根据我们的人调查，他很有可能曾经是某个小乐队的主唱。听他所说，应该是那个所谓的魔兴会的正式成员。而植根在胸口的那个魔力源被称为欲妄魔种。”
说着，书明翠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刚才听着监控录音让她感觉耳朵被噪音侵犯了一样难受，明明已经接近半身不遂，动静却夸张过头。
“至于他干了什么，那三个普通人就是典型的例子。来看看这个。”
“原来如此，明明魔力资质低微，却在那个欲妄魔种的催发下通过某种方式压榨出了体内的魔力，然后汇聚在其中。”
“然后启动某种术式，用那种被所谓欲妄污染的魔力将人体改造么？”
恋爱狂热扫了一眼，发觉到那所谓的欲妄魔种在人体造成的影响。那几个普通人的身体中，以胸口的破损结晶类物质为中心，向身体四周扩散出粗暴的魔力痕迹，其中一位尤为严重，甚至扩散到全身。而最终的结果，就是从嘈杂疯癫口吻中的欲妄魔化。
“真是一帮疯子，对吧？”
书明翠不改一如既往的笑脸。将那几个普通人身上的暗淡欲妄魔种亮出来。
“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搞到这种东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近几年来凭空出现的恐怖组织，使用未知的技术实现了人和欲妄魔的结合，制造出了有别于以往的怪物，这原本只是流传于网络中，仅被当做恐怖故事的话题。
原本说最近，银池市发生的怪事和来路不明的魔兴会有关这件事只是个都市传说的话，那么嘈杂的出现就成为魔兴会作乱板上钉钉的直接证据。
在此之前魔兴会在大众眼中只是时常在社交媒体上看到的有着怪异标志的神秘团体，具体的犯罪记录更是一干二净，哪怕说它是完全虚构的网络小说中的组织恐怕也没问题。
除此之外，让恋爱狂热感到无比头疼的还有另一层理由。写在报告里的受害者名单里有一个自己无法忽视的名字。
“啧，麻烦事又多了。”
恋爱狂热露出不快神色，无意间对上了书明翠笑眯眯的表情。
“怎么了？是因为说好的休假又要被延迟了么？真是羡慕啊，作为技术工作人员的我来说假期就是睡在实验室里呢。不过也没什么所谓吧？毕竟医院那边……”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恋爱狂热缓缓将眼睛闭上又睁开，眼神如同古井深邃，如果贸然探入，恐怕会被什么东西拖下去。书明翠也只是识趣地没再说什么。
“今天这个是几年来第一个被抓获的魔兴会成员，如果能得到更多情报的话……”
突然，一阵寒意从恋爱狂热的脊梁骨窜上来，于此同时审问室的爆炸声响起，警铃大作。
恋爱狂热猛地挥拳将紧闭的门轰开，烟雾中只能看到几个咳嗽不已的魔处局审问员，以及半截残破不堪的类人生物的尸体。
“怎么回事！”
一位还勉强保持镇静的审问员回答，脸色极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