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魔种（2 / 2）

怪物的双眼被从头顶伸出又向下翻折的结晶遮蔽，全身的结晶表面分布着霉菌状的暗紫色花纹。原本人类的膝盖此刻彻底像猛兽的骨骼一样翻折过来，两只拳头同样因为变异而变得无比硕大，上面包裹着极其厚重的结晶尖刺。

“哔——”

那怪物双拳砸地，张开长满结晶獠牙的嘴发出了奇特的尖锐叫声，顿时浑身的结晶发起共振，让人牙酸的声音从所有人的耳朵里钻入，成东玄在痛苦之余发现有不少人干脆昏厥过去。

这过程极其短暂，但是在成东玄等人看来，如同目睹了一场不可移开视线的可怖生物实验秀。

“嗯……区区喜好泄愤的家暴者，变成的终究不过是这种半吊子。”

制造出怪物的罪魁祸首似乎并不满意，稍显无奈地回头看向其他人的方向。这前后态度的明显反差让人生疑。

随后是第二人和第三人。嘈杂似乎早早失去了耐心，一口气将两枚欲妄魔种植入哀求的受害者身上。

成东玄没能看出嘈杂的人选有什么规律可言，一个是衣衫褴褛的乞丐，另一个似乎是比自己稍大几岁的女学生。这次的结果稍有不同，两人只是在被种子释放的烟雾入侵体内后，挣扎几番便陷入了沉睡，只有偶尔几片从体表冒出的黑色烟雾，可以勉强让人产生他们还活着的怀疑。

“嗯……这次也还不行啊。”

嘈杂的语气平静地像是在品鉴自己照料的农作物。

在看到这个情形的瞬间，一阵怪异的牵引感从成东玄的体内冒出来，让他突然有向前踏出一步的冲动，一时间更是让他惊骇不已。

“哦？”

这可能是成东玄一生中最糟糕的态势。嘈杂带着兴奋的表情缓缓走来，同时拿出又一个种子。

“我可真是糊涂了，怎可忘记你这块好玉！”

挣脱不开了，成东玄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从刚刚开始胸口处就不断散发出的热量更是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全身都被灼烧。回想起刚才那个中年男人的遭遇，此时的他只能徒劳地扭动身体来挣扎。

如果他被下手，那么后果比起那怪物好不了哪里去。

“欲妄魔种会根据宿主作为魔族的资质来帮助他们蜕变，请让我见证吧，你有没有成为我等领袖的资格！”

“来吧，这无比美妙的拥魔仪式！”

嘈杂故作恭敬地解开了成东玄的禁锢。

眼前带来灾祸的种子越来越近，成东玄狠狠朝对方踢了一脚，却被一旁不知从何钻出的黏滑触手死死缠住，他又挥出一拳，这次却打在了嘈杂坚硬如铁的笑脸上。

“倒是很有活力。”

此时此刻的成东玄无法找到逃脱的办法，可以说已经绝望。

嘈杂一把拉起成东玄的领口，露出里面早已愈合的狭长伤痕。自己数年前因意外而导致的伤痕此刻因刺骨的气氛和剧烈的心跳而隐隐作痛。

“哈——让我见识一下吧，小子！”

最终，即使成东玄用全身的细胞抗拒结果的到来，却依旧感觉到了那种子冰冷的触感，甚至以及能够用全身的感官清晰地感知到那些烟雾在自己体内爬行，肆意妄为。

由雾气构成根须，以欲望魔种为中心向全身四处扩散，明明胸口是如此灼热，却感觉自己的身躯和四肢都无比冰冷，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浑身被破坏的恐惧感，让成东玄紧咬的牙冠快要支撑不住，大声喊叫出来。

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要从自己的内心涌现，此时此刻的自己即将被吞噬地无影无踪。就这么无力地化身和伤害人们的恶人一样的怪物，脑中除了如同深海般深邃的恐惧外空无一物。

就在成东玄再也撑不住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初芽！能赶上吗莫布！”

“快点给我住手啊！”

一道带有温暖感觉的光束突破阴霾，从窗外猛然射出，直冲此刻正伸出手的嘈杂！

那一击被再次被一旁的触手阻挡，触手被巨大的威力溶解，可还是有微量的光散落在嘈杂的脸上，随后他的脸被强酸腐蚀一般剥落下来一片。而那光束的余波打在了那几个来不及反应的破坏欲妄魔身上，顿时溶解了它们大半的躯体。

“居然能打破我设下的结界！胆子不小，来者何人，来者何人啊！”

或许是因为忌惮，嘈杂后退两步，因为愤怒而极度尖锐的怒吼声从他那仿佛被无数卡车碾过的喉咙喷发而出，本就被腐蚀和扭曲而丑陋的脸此时更是无比骇人。

一道白色身影带着四散的花香，身穿如初开花朵一般纯洁衣装的美丽少女，此时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成东玄身前。

少女微微回过头来，稍长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着。

“对不起……勉强才赶上。”

少女用手中的法杖摆出架势，随后，仿佛为了整理思绪般深吸一口气。

“现在放弃还太早了！”

“魔法少女初芽，前来救援！”

明媚而又坚定的声音，伴随着少女娇小的背影深深烙在成东玄心中。

释放出了远超欲妄魔种带来的鼓动。

随后，心怀希望的少年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