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吸着烟,看向已然灿烂的晴空,小鸟滑过屋檐,陈鹊桐在思考赵梦鸽的戏,自己该怎么给她演示。

  很快陈鹊桐就把熄灭的烟蒂揣兜里,点开相机,看赵梦鸽刚才的录像,然后自己试着演了一遍。迎面而来的想象变成赵梦鸽,她自己也变成了赵梦鸽,她想象不了自己气势汹汹又正义凛然,就像在刚才的录像中,她最不能直面的是她自己。

  结束演绎,陈鹊桐立马看了一遍,若有所思之后再修改了一次,她觉得差不多了,叫赵梦鸽上来。

  电话响起来时,赵梦鸽还在一层切水果,她想切一盘苹果,但皮总削不干净。陈鹊桐叫她了,她也不想耽误时间,把已经切好摆进盘的苹果再摆了摆,随便收了一下灶台,洗完手端了杯子就上去。

  陈鹊桐接过水喝了口,然后把录像放给赵梦鸽看,问她有没有什么地方不理解的,如果有,她会现场重演一遍。赵梦鸽安静地看了两遍,摇头笑着表示没问题,自己下次肯定完成任务!

  陈鹊桐却摆摆手,说:“你总这样,不好意思麻烦我一样。”

  “那我就再演一次吧。”

  被说中的赵梦鸽于是把酒窝笑出来,耍俏地感谢陈老师春风化雨,这一条走廊也是她的三尺讲台。陈鹊桐被她逗笑,无奈地又对她比了个嘘,请她快把讲台让给老师,老师要开始授课了。

  赵梦鸽眼睁睁地又看见陈鹊桐在她面前换了张面孔。倒也不能说换,是陈鹊桐把她自己搬了出来,因为她本身就属于那种睥睨万千的角色,左手搭在右胳膊上,视线则在脚尖上。随着时间推移,陈鹊桐的视线才逐渐升起,似笑非笑地盯住前方,开始往后退去时也保持着自己的节奏,直到抵住拐角。

  抵住拐角后,表演就该结束了,但赵梦鸽看见陈鹊桐竟然还在轻微地屈膝,靠墙矮身,视线朝上而眼睑松下。陈鹊桐知道此刻的赵梦鸽在专注地看自己,所以不断地尝试让自己把这不舒服的姿势,延续得更深,更久。她最终将自己定格在最适合被俯视,却又不那么可怜的位置,这个位置她既可以祈求饶恕,更有机会蓄力反击。

  两个角色之间隔出的距离,就是她给秦队预留出的想象空间,以退为进,她像一支暂未生长出尖刺的玫瑰,是不容受人拿捏的危险,她的尖刺不止一厘米之内。

  “好了,大概就是这些,刚才录像里面没有,我又加了这个细节。”

  下一秒,陈鹊桐很爽脆地把身形弹回原来的挺拔,赵梦鸽却还在愣神当中。不可思议的同时醍醐灌顶,自己或许能演得出章记者的松弛,但演不出她对秦队和对观众的诱惑力。更别提,自己的心还被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填塞,怎么留下线索和空间去让观众猜测?

  全然是不知不觉,情不自禁,赵梦鸽开始为陈鹊桐鼓掌。她曾以为自己永远该作一番的主角,但在陈鹊桐面前,她愿意将舞台中心让去。就算陈鹊桐只是演着独角戏,在原地为自己转圈,赵梦鸽也必将是她永远的前排,唯一的掌声。

  因为赵梦鸽想去拿捏她,即便赵梦鸽明知道她的尖刺会穿透自己的骨血而出,那她也忍不住,也想要用自己的骨血去饲养。

  “别鼓掌啊,梦鸽。”陈鹊桐被赵梦鸽的掌声弄得难为情。

  赵梦鸽停下掌声,像是一瞬间忘了自己做过什么,恳求道:“老师,我可以把你刚才的录像传到手机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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