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恨当初一念慈悲（3）36（1 / 2）
“……我……靠！”
被毒打了一顿的猎魔人蜷缩在地上，艰难的从被砸肿的嘴唇里吐出咒骂的词汇。他也曾赤手空拳的打过不少架，凭着强悍的肉体和出色的技巧一次次占尽上风，可这回的对手太过恐怖，——这个脏辫莽汉迅速压制、打败了自己，那种力量，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发挥出来的。
这货可能不是人类。
基根整个后脑勺好像都高了起来，他感觉到一个冰凉坚硬的金属管顶在了脑门上，马西埃的低吼像锉刀似的刺进他嗡鸣的耳朵里：“老子给你个痛快的！……”
“够了！留他一条狗命。”基洛夫喝了一声，马西埃才悻悻地收了枪，粗暴的解了猎魔人挂腰包的腰带，把包扯出来，脚腕被猎魔人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他恼怒的一脚卷去，踢得猎魔人闷哼着翻了个面，又被基洛夫照肩膀跺了一脚。
“挺沉啊，赶紧赶紧！点点数！”
“回去再说。”
“回来！……还给我！！”猎魔人徒劳的嘶吼着，他挣扎着爬起来时，那两个暴徒已经无影无踪了。烫手山芋从自己身边被抢走，按说应该是庆幸，不用再费心费力的想辙破坏它们了，但一只恐惧的大手死死攫住了基根膨胀着耻辱的心。
“就这么没了……完了，完了……不行，基根！你得冷静！冷静！他们往哪儿去了？我什么都没听到……见鬼！”
猎魔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从地上找到一点他们离开的踪迹，但一无所获，就好像自己被空气胖揍了一顿，而那两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他的头脑不受控制的蹦出许多惊悚的场景：燃烧的街道、倾颓的建筑，几人高的巨怪趟着残肢碎块大摇大摆……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啧啧啧，帅哥被揍成猪头了。”
有个清脆的女声从上空响起，猎魔人咬着牙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见那个叫法尔辛的女孩站在房顶上，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地上。在基根的认知里，只有他们猎魔人能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而毫发无伤，可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惊讶了，他无能狂怒的骂道：“滚开！”
“哎呀，好凶啊，我好害怕。”法尔辛嘲讽道。“真不错啊，猎魔人大师，逞英雄，装硬汉，企图背负一切苦难的独行侠。你自告奋勇的从那个穷小鬼手里要过记忆体来，这么做得到了什么呢？除了无力的感恩戴德，外加一顿揍，什么都没有。回去呢，还要被媳妇盘问，还得编理由……”
“什么？”猎魔人一时间没听明白，他花了些时间才理出点头绪：这个女的很清楚自己的动向，也知道自己和瓦西里的事。
“1260年4月21日，这座城市最黑暗的一天。獠牙掺杂体忽然窜到大街上，咬死七个士兵；疾风掺杂体随后出现，卷走了獠牙；傀儡师和金属占领了一家银行，公然伤害人质性命……也是在那天，我才知道二型盖亚记忆体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而且居然一直被那个小孩随身携带着……为了不让它们随便飘走，去寻找与自己适配的人。”法尔辛慢条斯理的用一种书面的语言讲起猎魔人经历的事，越说下去，猎魔人就越惊异一分。“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留意那个蔫头蔫脑的小男孩了。中间断开了一段时间，再找到他时，他成了自由身，那些禁忌的装置又到了你身上。”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对这些该死的东西你都知道些什么？！”猎魔人质问道，鼓起个大包的脑袋又在疼了。
“我知道的比你们多得多，可要想让我透露半个字，门都没有。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霉运还没有结束。”法尔辛倚在红砖墙上，得意的说道，“你，还有那个小孩，偷偷把与自己适配的记忆体昧下了，对吧？……前天你们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密谋着，觉得凡夫俗子不当回事。我可是尽收眼底……你只掏出了两个。你觉得你所持有的颅骨记忆体就应该属于你自己，有没有这种念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被言中的基根绝望的蹲了下来，脚掌几乎保持不了平衡，差点跪下。“跟那两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我谁也不是，和把你打趴下的家伙也没什么关系，也就是以前和他们住过一个病房。现在他们撤了，但等他们清点记忆体之后，还会来找你的。我就告诉你吧，这两个人盯上你之后，已经联系好了买家，但那边提出，只有二十六支记忆体整整齐齐的才会掏钱。如果那一包里只有十几支，那他们大概率不会再为难你。可如果只少了一两个……他们可能会觉得是你藏起来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也有什么企图吧？”猎魔人缓缓的直起腿来，恶狠狠地瞪着法尔辛，而法尔辛坦然的与他对视，无所畏惧。“没有企图啊，我企图什么？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我心善。他们倒不一定会再找你麻烦哈，就是提个醒，信不信都由你。”
“我他妈谢谢你。”猎魔人从喉咙里挤出句毫无诚意的感谢，一摇一晃的走出了街口。法尔辛冷笑着目送他远去，用两个手指往胸口一杵。
“基洛夫先生？在吗？……是我，法尔辛。我在用心灵感应跟您对话。您别急躁，我有事汇报您二老。你们抢到的记忆体不全，差了两个。哦知道了是吧？我知道它们的下落，就在那个蜥蜴眼的脓包身上揣着呢。企图？……哈哈，您这说得太难听了。不过……小女子还真有一事相求。我的飞船燃料不大够了，想跟您借一点，不多，够我撑到吸血鬼世界就行。哎呀，打个商量嘛！我这向您汇报这么重要的情报您……别别别，千万别，我不借了，不借了……再见。祝您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