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望京风土17（2 / 2）
王文和冲到胡成海面前，弯着腰喘了一口气，接着谄媚地说道。
胡成海笑着扶起王文和，说道：“王大人，你我同为五品朝臣，何必自称下官呢？”
王文和连忙摇头道：“胡大人说笑了，玄衣卫乃是天子近卫，下官这微末小官怎敢相提并论呢？”
胡成海笑道：“王大人，咱们就别在门口闲扯了，我这还有要事呢。”
王文和连声道：“哎呦！下官真是糊涂，二位大人请进！”
说罢，王文和一行人便领着胡成海二人穿过院子，走入后堂。
进入后堂后，下人奉上茶水，王文和屏退左右，只留下一位心腹师爷。
四人坐定后，王文和便开口问道：“下官唐突了，敢问胡大人此次来京兆尹府有何贵干呢？”
胡成海哈哈一笑：“王大人不必紧张，此次前来倒也不是大事，这是我玄衣卫的百户令，你先阅览一下。”
说罢，胡成海便将凡意的调令取出来交给王文和。至于那个百户令铁盒，凡意说希望可以留着把玩一下，胡成海只道是少年好奇心重，也就没有讨要。
王文和接过调令，仔细浏览一番，不由抬头看向凡意。
此行凡意一直没有开口，始终在默默观察。来之前胡成海曾嘱咐过，这望京城内的官场复杂，要多看多听少说话，若是能把这些公门道道都摸清了，以后即使不习武，也能在望京立足。
凡意知道胡成海这是担心自己以后武学境界停滞不前，要自己留好后路，不由心存感激。
凡意心思单纯，遇到对自己好的人，总会想着加倍报答回去，他觉得自己既然身负奇遇，那日后自然会飞黄腾达，到时再好好报答胡成海。
此刻看到王文和看向自己，凡意立刻站起身来行礼道：“见过王大人，卑职名叫凡意，现下是九品玄衣卫辅卫，日后烦请大人不吝赐教。”
这三年来，凡意除了习武之外，也会去参加清玄署的蒙学课程，毕竟清玄署训练的孩童日后最差也是地方官员，若是大字不识不通礼数，岂不是笑话？
王文和对凡意的礼貌很是受用，同样起身回礼，笑道：“凡意小兄弟客气了，调令我也看了，今后这一年你要在我这共事，是我们京兆尹府的荣幸。只是我看小兄弟你的姓名……”
胡成海笑道：“这孩子之前是一座寺庙的小沙弥，自幼叫着法号，后来到了玄衣卫也没有改个名字。”
王文和沉吟道：“原来如此，凡意小兄弟可能有所不知，我大越虽然不排斥佛门，但当今圣上推崇道法，因此京中官员大多比较避讳僧侣。你如果以法号为官，恐怕会有些不便。”
凡意一愣，没想到大越官场还有这个讲究。
胡成海眉头一皱，他本也知道此事，只是他毕竟是武将，对于文官这些忌讳颇为不屑，所以并未刻意与凡意提过，想不到如今还成了一个小麻烦。
王文和见二人为难，不由笑道：“二位不必犯难，这名字无非是入案户碟所需，不妨就定一个有名有姓的户名，平日里还是按照你常用的名字称呼即可。”
胡成海眉头舒展，心想也是这个道理，正要开口询问凡意是否同意，却听凡意开口说道：“多谢王大人指点。实不相瞒，我本家姓项，大人不妨就以项凡意之名为我录入官碟。”
这三年来凡意也想通了，虽然自己的爹娘把五岁的自己抛弃在松山，但之后在松山寺的六年，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凡意留在松山寺之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三年前青松绿洲陆沉，松山寺被毁，疼爱自己的慧空、慧明两位大师先后身死，自己背井离乡来到这万里之外的望京城，凡意才明白自己有多怀念那段时光。
因此凡意反而有些感谢父母把自己留在了那里，所以现在他也不再抗拒提起父母了。
王文和闻言笑道：“好说好说，何师爷，给凡意小兄弟记录一下，等会去录入在册。”
胡成海笑着起身，对王文和行礼道：“王大人，凡意在你这边可要好生照料，当然了，也要给他一些机会历练历练。既然事已办妥，我就先行告辞了。”
王文和连忙起身相送。四人走到门口，胡成海回身对凡意说道：“凡意，虽然这里对你而言是新的环境，但只要在望京城内，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清玄署找我。”
凡意点头笑道：“多谢胡大哥，我行事自有分寸。”
胡成海点了点头，与王文和行了一礼便告辞了。
待到胡成海走远，王文和三人开始走回后堂，何师爷去办理凡意的入籍手续。
王文和则是对凡意说道：“凡意小兄弟，调令上说你是作为玄衣卫辅卫协助本官办案，那你是想去巡捕房，还是提刑房，亦或是账务房？”
凡意恭敬回应：“禀大人，下官是想去巡捕房，和捕快兄弟们一同查案历练。”
王文和有些欣慰地点头笑道：“小小年纪便不畏艰苦，愿意脚踏实地从底层干起，凡意小兄弟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啊！”
然后王文和唤来一旁的一名衙役，嘱咐他将凡意先领到巡捕房居所，将起居用品打点好，待到明日清晨再召集府内所有人员，一同欢迎凡意到来。
凡意行礼谢过，便随着衙役走向巡捕房，正值当班时分，巡捕房内只有寥寥数人，其余捕快都在外奔走。
路过巡捕房后，凡意则是被领到了一排平房门口，那名衙役讲解道此处是京兆尹府各级官员的公有住所，不过大部分官员都是望京本土人士，在此地有家有业，很少会住在府内，因此这里房间还是很宽裕的，凡意可以选一间屋子一个人住。
凡意谢过衙役，便拿着行李走入一间空的房间。
凡意进入屋子，看着眼前仅有一桌两椅一床的简陋布置，微微一笑，这就像他三年前刚进玄衣卫一样，接下来一年他就要留在这里了，凡意不免有些期待之后会遇到什么新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