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流21(1 / 2)

果敢人子力抗重任,武尊剑侠欲破玄门。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玄天贶向玄冰和唐玉儿说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这次南下就由我来替二位前去吧。”

原本玄冰和唐玉儿要为儿子争取家族庇护,现在突如其来的变成了儿子替爹娘执行南下任务,这让夫妻二人始料未及,没等他们继续制止,天贶便又向李沐晨说道:“这位掌镜使大人,我虽年轻,又没你那种显赫官衔,但山谷一战你也应该了解到一些我的实力,虽不及爹和祖父,但由我配合你执行任务反而会有意外的效果,你说呢?”

李沐晨被这突如其来“截胡”弄的措手不及,她从没想过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毛头小子居然要自命不凡的去执行一项随时可能万劫不复的任务。但震惊之余,她的内心却隐约有一种莫名的喜悦。面对玄天贶的坚定卓绝,她反问道:“你到说说看,这次我们是请你父母出马相助,你去又有何用。”

玄天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质问,而是径直走向了李沐晨,距离越来越近。李沐晨未想到他会如此唐突,后退不及,尴尬的坐在了大厅的凳子上,略显失态,脸涨得通红的看着玄天贶。

“哈哈哈哈哈。。。。。。,就凭我每次都能像这样出其不意。”看着尴尬的李沐晨,玄天贶略显得意的说道。

玄左宗感觉自己的孙儿着实有些无礼,虽然疼爱,但仍要顾忌一下李沐晨的感受,毕竟是皇家的血脉,不能让她太难堪,略带生气的说道:“天贶!不可无礼,此次南下之行还是要以武力和谋略来定论,不是你一时头热就能左右的事情,毕竟事关皇家甚至乾洋,不要胡闹。”

玄天贶心中自然知道李沐晨的身份尊贵,但还是咽不下她对爹娘那猖狂的态度,随后平心静气的说道:“祖父,天贶并非无理取闹,你们从万朝到这不远万里,中途遭遇截杀都没有改变冒险来此的决心,说明在这江淮王对李氏一族甚至皇家非常重要,而重要在何处恐怕我们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才是最关键的。”

当玄天贶说完事实情况之后,紧张的氛围萦绕在房间当中,他们目光交汇,仿佛一场默契的谈判正在展开。他能感受到此刻李沐晨内心的起伏和思绪的汹涌。此刻,玄天贶意识到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既然已经卷入,避无可避那就力抗峰峦。

“暂且不说江淮王到底多重要,大家想过没有,此次来访肯定极为隐秘,可在此情况下居然还会遭遇大规模的伏击,且来意非常明显,就是要致你们于死地,进而可能达到分裂皇族与朱雀的目的。既然如此,你们所有人的行踪和信息肯定已被那黑袍掌握,即便爹娘愿意前往,我想,自你们出现在药馆那一刻开始,黑袍就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全部信息。”

李沐晨被玄天贶超越常人的洞察力所震撼,一个涉世未深的“邋遢鬼”居然能够从问题的表面现象中直接看到更深层次的本质和内在规律。她心想,如果真是他陪同自己执行南下任务,说不定真的可以力挽狂澜。

“说的再直白点,天玄司中有他们的内鬼!这个人一定是常年潜伏且职位绝对不低,可以窥探到你这位掌镜使行踪的,我想非其他七位金刚使者了吧!”众人在震惊玄天贶的推测同时,感叹着他在分析问题和思考逻辑上超凡的天赋。

“确实,陛下曾秘密召见我,他隐约感觉到有一个秘密组织和天玄司有着紧密联系。”玄左宗在欣慰自己爱孙天赋的同时,也更加担心自己心中的顾虑,其实此次行踪可谓非常隐秘,众人先行南下,后水路迂回至北方,又扮作商队一路经商至北原镇,可山谷中的伏击让他们感到自己每步计划都在敌人的掌控之中,犹如对弈棋局,自己正按照对手的套路一步一步落入他们的圈套。

李沐晨震惊地问道:“玄爷爷,您的意思是说,我父皇也认为天玄司出现了内鬼?”

玄左宗点点头道:“陛下认为,他们以天玄司为枢纽掌控关键信息,利用安插在四大家族的内线,误导视线,企图颠覆家族与皇家的关系,进而分崩我朝势力。”

李沐晨紧握拳头,怒气填胸:“他们竟然如此可恶!我绝不会放过他们!”想到天玄司这个帝国黑暗深处的中枢机构,自乾洋王朝建立之处便已设立,如果真要有内鬼,那只能是一直跟随父皇的八大金刚使徒,可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是内鬼呢?李沐晨也不禁打了个冷战,她下意识的向玄天贶问道:“既然我们都被发现了,你去又能如何?”

玄天贶习惯性的用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边说边反复揉搓着自己的下巴,不断分析和思索着整件事情的脉络。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发现,自你们进入医馆以来,居然未曾有人前来偷袭或者强攻,虽然那个黑袍刚答应南下之行不再与我们为敌,但如果我是敌人,一定会趁着对方最虚弱的时候一举歼灭,犯不着祖父等人的功力完全恢复之后再行君子之战。可就是这么显而易见的优势,为什么敌人没来呢?”

听着玄天贶的锐利分析,鹏涛、鹤轩和炎彬三人相视一笑,他们都为自己的侄儿继承大哥那份缜密和睿智而高兴,诉说猜想时锐利而专注的眼神与当年大哥一模一样,他们保持沉默,仔细听着侄儿的的大胆猜测。

“一方面估计是忌惮咱们玄家的战力,如果真要强攻双方损失必然不小,而在乾洋内的激烈火拼,必然引起陛下的高度关注,矛头肯定直指临国凤翔,这绝不利于敌人下步计划的开展。另一方面,黑袍主动会面,暂时和解,还主动将其弟弟安排在咱们身边保护安全,又意欲何为?这只能说明那个黑袍认为让咱们安全南下开展调查会对他的长远计划带来更有利的影响,而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大的阴谋和布局在等着咱们,说不定就是那江淮王事件。我觉得对手想利用我们下一盘大棋,他要确保我们安全达到南面,并且进入他的棋局,也许是想借我们的手去打开某样事物也说不准。”

屋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神秘的气息,包括玄左宗、玄冰、李沐晨等人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玄天贶,他们静静地倾听着他对此次事件的研判,不时点头或轻轻舒出一口气,彼此之间,只有玄天贶的声音和偶尔的呼吸声,大家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身上,仿佛他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玄天贶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黑袍弟弟的武功修为我是见过的,绝对不低,将这么一个人安排在咱们身边保护,我隐约感觉是否有这个黑袍左右不了的力量仍要对我们下手,所以他才会出此下策。”

“如果黑袍真是这样设计的,那只能我去!”玄天贶的目光坚定地凝视着众人,眼神中透露一种不可动摇的目标和信念,仿佛是在告诉大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如果真是设计好的,你去不是更危险!傻儿子你想什么呢!”唐玉儿凝视着儿子,眼中闪烁着痛苦和无奈的泪光,心中的痛苦仿佛掐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感到无法呼吸。

“正因为如此,只有儿子去才好。”玄天贶凝视着唐玉儿,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像是在默默地传递一种承诺和信念。他明白爹娘已经承担了太多的责任和牺牲,决不能再让他们以身犯险。

“设局者以对手棋力定之,必然对祖父一行,特别是碰头的爹娘有过详细了解,对方既然敢光明正大的邀请咱们入局,那说明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对我这个刚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未必知道,说句自大的话,我有可能是这次南下破局的神之一手也犹未可知。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讲,爹娘是当年灭门案直接涉案人,如果出现在对手的布局中,届时将极为被动。”

天贶坚定的看着父母,然后又“嬉皮笑脸”的说道:“我去就不同啦,这么多年我们隐居在此,无人知晓我的实力,才能打乱对方的布局,给咱们留出短暂的破局时间。”

看着面前这个小痞子,李沐晨居然毫无反驳的理由,玄天贶说的句句在理、思维缜密,心中隐隐升起对这个与自己同龄男子的敬佩。其实,此次行动父皇极为震怒,江淮王谋反他说什么都不信,只有不到百人亲信部队的他相比于离阳王那种动辄几万人的驻军,他是藩王中最平庸的一个,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这种平庸是因为要弱化外界对他自己的关注,作为当初龙啸铁骑的第一批元老,也是精于锻造的他一手打造出所向睥睨的龙啸武装,如果这套装备的段制图落入敌人之手,必会再次掀起杀伐战争,父皇命自己必须全力取回图纸,必要时为防止技术外泄,可直接处置。她心中默默念道:“玄天贶,你最好不好太过机智,不然真的会有杀身之祸。”。

意识到自己思想出现偏差,李沐晨赶紧挥散心中的担忧,郑重说道:“陛下对此事非常重视,江淮王是他的一族兄弟,前有离阳王事件,不能再让家族和皇家蒙羞,必须彻查此事,不然也不会指派我和玄武族全力追查。”

“父亲!真要让天贶一个孩子去冒险吗?我等兄弟几人难道就不能前去?即便是因为身份问题,大嫂家族的易容术当年可谓精湛,她肯定略懂一二,我们三人可以易容前去便是,天贶江湖阅历尚浅,不能担任这么重要的任务!”玄鹏涛向玄左宗急切的说道,虽然他很认同天贶的分析和判断,但是让自己这个做叔叔的看着侄子去冒险,让大哥和大嫂感受离别之痛,说什么也做不到。

听到二哥急切的话语,炎彬也安耐不住的站了出来。“二哥说的没错,咱们玄家还没沦落到要让小辈去替我们冒险的地步,父亲,请您慎重再考虑一下。”

三兄弟中只有鹤轩没有说话,看着激动的兄弟二人,他的表现极为镇定,只是默默的走到了侄子身边,从胸口处掏出来一个精致的药瓶,说道:“里面有3颗药丸,关键时刻可保你性命,好好保管。”

玄左宗一眼便认出药瓶,说道:“九转元阳丹,天贶,你三叔这是把自己的命根子送给你当护身符呀,还不赶紧谢谢三叔。”

玄天贶不懂何为九转元阳丹,但从祖父的话语中能感受出此药丸的重要,立即拜谢三叔。玄鹤轩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玄左宗感受到了家人间的亲情与温暖,可他也肩负着陛下的使命,在他的内心其实已有答案。

“好了,其实你们心中也都很清楚,天贶分析的一点不差,从我们山谷遇险开始,就表明了敌人对咱们的行踪和目的了如指掌,这让我们的下一步计划特别被动,现在只有天贶才有可能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他既是我玄家孩子,就要肩负着为了振兴家族,辅佐皇家的重任,此次南下就交由天贶执行,其他人不要再添乱!”

玄天贶在听到心中所想结果,转身朝着玄冰和唐玉儿笑道,“没想到刚过生日就迎来这么大一个惊喜,不过请爹娘放心,我虽阅历不足,但逃命的本事咱还是有的,不要为我担心。”

玄冰和唐玉儿都知道天贶确实是武学奇才,这么多年,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他们是最清楚的,他的境界其实已在一品之上,但何时能达到甚至超越武尊境,这就要看儿子的造化或者与其对弈之人的磨砺。虽不怕孩子命陨于朱雀,但一想到即将分离,夫妻二人心如刀绞!

玄天贶又对李沐晨说道:“这位掌镜使,我虽同意与你前往,但毕竟是九死一生的买卖,我有个请求。”

“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请求,说吧,求什么?”李沐晨没想到玄天贶居然会有求于自己。

“此次前去不论结果如何,我爹娘已然暴露在乾洋的视野,我怕居心叵测之人就当年的案件拿来当把柄,对我爹娘不利,我所求为陛下的免罪书,皇帝陛下要赦免我爹娘乃至玄武族的欺瞒之罪,只有这样我才会安心南下调查。”玄左宗略带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孙儿,天贶说出了他内心深处的忧虑,他深知此次前来会给儿子带来前所未有的处境,但为了皇家的利益,他还是选择了大义。

“放肆!你要要挟皇室吗?”李沐晨自小不喜欢被威胁的感觉,这次居然被眼前的小子威胁到自己的父亲,她恶狠狠的瞪着玄天贶。

天贶见状到也不慌,他早料到会是这样,缓缓说道:“不出?可以呀,那谁也别去查案,就这么干靠着,反正敌人应该是不会放过你这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你觉得你有几分机会回去?”

“你这个混蛋!。”嘴上虽然依然强硬,但李沐晨明白,如果没有玄武族的保护,自己断然不可能安然南下或者返回,她倔强的脾气在事实面前还是屈服了。一旁的玄左宗并没有因为孙儿的强硬而制止,其实他也想为玄冰和唐玉儿多争取一些,毕竟皇座上的那位要以天下为重,而这天下又有多少说不清、又不能说的呢。

“玄天贶!我可以修书一封上请陛下,但修书中会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等我们顺利完成南下任务,才正式赦免!期间天玄司不会对你爹娘采取任何动作。”

“没问题!就这么办!”天贶爽快的答应,他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

“今天时间已经太晚,祖父和叔叔们的旧伤尚未痊愈,早些歇息,明天一起研究下何时动身,具体路线和计划吧。”

天贶又转身看着父母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这里已不再安全,还请随祖父一同返回族内,待孩儿处理完南面之事,也好有个归处。”

唐玉儿最是放不下天贶,听到孩子的话,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他。“娘知道你说的都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你此去艰难险阻,为娘真的是不放心呀。”

玄冰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天贶的肩膀,眼前这个刚成年的孩子居然要替自己承担本该承担的重任,甚至可能危及生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一定记住,任务不重要,咱们一家人团聚才是最重要的,即使完不成任务,爹娘也要你平安回来,知道吗。”

这个时候,什么王朝安慰、家族大义都是过眼云烟,只有天贶才是他和唐玉儿最重要的。

深夜的医馆外,乌云密布,暗沉的天空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雷声在远方响彻,仿佛对大地敲击着警钟,警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瑞轩堂内,众人纷纷回到房间休息,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投射进来,每个人都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思虑纷扰的情绪像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将他们牢牢地困在黑暗中。

一道黑影瞬间掠过,消失在了玄天贶的房门外。

清晨,北原镇的清澈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清新的气息。夜幕刚刚结束,微弱的光线透过天边的寒岩山洒在小镇上,照亮了这个宁静而小巧的聚居地。明月楼中本该早早开门接客的店小二石诺依靠在柱子旁打着瞌睡,感觉整个人神情疲惫。昨晚深夜,早以歇业的酒楼硬是被两个态度极其强硬的陌生人敲开,原本大伙想将这对无理取闹的父女轰出去,却不曾想楼上于远洲将众人叫住,示意将他们好生安顿好,不要怠慢,而后又是准备酒菜又是准备热水的石诺忙活了大半个晚上,虽然他们出手极为阔绰,但反而令石诺更加作恶他们身上的铜臭味。

“这位小哥,请问店内可有笔墨?”欧阳弘和起了个大早,看到昨天服务周到的石诺便上前询问。

“啊?”石诺半梦半醒的愣神看着欧阳弘和,似乎是察觉到对方的不满,急忙离开柱子恭恭敬敬的作揖说道:“这位爷您稍等,小店啥都有,我这就给您取去,这会正好也该吃早点了,我一并给您二位送到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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