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围城(1 / 2)
“三!二!一!”
“放——”
随着一声令下,巨大的石头被投石车甩出,在空中滑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像是要撕裂夜幕,最后轰隆隆地砸在布满寒霜的城门上。
巨石因冲击力而爆裂,碎石块化为利刀,磕开一块块碎冰,显然这些并不能破开城门上该死的冰块,所以巨石中的硝石和磷粉开始发挥作用。
其中还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那是大量的火神蝇和爆裂楔甲虫残骸。火神蝇的翎翅提供火元素,爆裂楔甲虫提供冲击力,所有的一切糅杂在一起,便迸发出一场璀璨无比的爆炸。
城门几里外的战壕处,单飞忍不住眯起眼睛,那绚烂的火花在夜色里着实刺眼,但最让人心悸的还是如雷般的响声,像是在咚咚咚地敲打心房。
这一击总算给城门造成了破坏性的伤害,大块的寒冰嗦地脱落,又砸死下面几个正在冲锋的小卒。
最要紧的还是生生不息的火元素,他们蔓延的速度远比石油还快,而且还不需要燃烧物,眨眼间四分之一的城门便燃烧起来,有寒冰不停地融化成水滴。
单飞听见周围的战友发出几声欢呼,他也是振奋地握紧了拳头,心想要不是那些厚重的冰块,这场攻城战早就结束了。
“他奶奶的!”单飞听见自己千夫长骂了一声后说道,“这就是大将军所说的攻城利器?真他娘的带劲儿!不愧是花了大价钱从中州搞来的。”
单飞默不作声,只是僵持着手中弓箭,忽地射出一箭,城墙上便有一名敌军高高坠下。
他是队伍里的神箭手,不能说箭无虚发,但一定是百步穿杨,千夫长把他当宝似护着,多数时候都留在后阵放冷箭,单飞对此自然乐见其成。
军功不重要,活着才重要。
突然千夫长又是一阵喝骂,恨不得口水都能喷死敌军:“又是那个该死的昊教徒!”
城墙上悉悉索索地冒出一队盾兵,他们身着重甲举着盾牌,围成一个圈儿出现在单飞视野中。
“单飞!”千夫长命令道。
即使长途劳阵多有疲惫,单飞还是瞬间将身体调整成巅峰状态,毕竟他蛰伏许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一只穿云箭自单飞指间脱出,笔直地朝盾兵中央飞去。单飞已经极力瞄准了两名盾兵肋间的缝隙,但那支箭还是射入了一个盾兵的侧腹,带出一大团血花。
这其实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盾兵遮掩得相当严密,所以单飞的目的是穿透较薄的侧腹,进而击中盾兵身后的那人。
可惜箭羽还是留在了那名盾兵的身上,显然那身铠甲极为厚重。
看着那盾兵晃悠一下后倒去,单飞知道他再无活路了,但自己还是失败了,因为另一名盾兵很快上前堵住了缺口。
最好的机会在敌人露头的时候,就好像林中的猎物刚刚发现危险,那时的猎物心神恍惚,夹杂在警惕和错愕之间。
所以单飞很明智地放弃了那些盾兵,转而射杀城墙上更容易射杀的敌人。
千夫长叹气一声,并没有怪罪单飞,只是看着盾兵群中那抹雪白衣角,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消息是第一次巨石投射失利后,才渐渐明晰的,城中来了个昊教徒,能言善辩的同时还是个术师,可以凝结自然中的冰元素。
城门表面的千层寒冰就是他的杰作,要不然攻城车早就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
最让人头疼的,还是昊教徒此刻做的事情,只见光溜溜的城门上再度凝结出冰块,在湮灭火元素的同时,再度形成一层又一层的寒冰,投石车原本的杀伤就此掩埋了。
城门好像新建成的一样。
“再放!”千夫长恶狠狠地下令道。
然而一旁的小卒却为难道:“大火石的使用需要上边儿点头,千夫长你还是等等吧。”
“点你奶奶个头!”千夫长愤懑地踢开小卒,“用兵还需要等吗?”
小卒爬起来,摸着胸口哀求道:“将军,小的也没办法啊!”
千夫长吐了口唾沫,怒气冲冲地往后方营帐走去,显然是想讨个说法。
那小卒只觉平白无故遭了一难,唉声叹气地躲回后面。
旁观者清,单飞自然知道有这么个奇葩规矩,是因为大火石的配备太少了,听说中州的商人都是虱子,不掏空客人口袋里的最后一分钱不罢休。
单飞不知道具体是多少钱,但相信这从车体到弹药都是中州货的玩意,再加上沿途的路费和维修,累积起来一定是笔相当恐怖的费用。
打仗是要烧钱的,偏偏自家的大将军又有些吝啬,不过这些都不是单飞一个小卒应该关心的事情。
他仍然紧盯着城头还在施术的昊教徒,寻找着能一击毙命的机会。不能远距离施术,是他目前看来唯一的破绽。
开战到现在单飞没见过他的脸,但并不妨碍自己想要杀死他。
然而自己已经失败两次了。
饶是如此单飞依然觉得城门会破,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
沛国的都城城门摇摇欲坠,王宫中自然不得安宁。
沛王在大殿上来回踱步,神情焦躁,犹如困兽,他已经喝退好几个劝谏死战的臣子了。
华美的锦绣衣裳穿在他身上,放在以往会显得不怒自威,但脸上遮掩不住的惊慌,已经将他的王威全部冲淡。
“林先生!”
见到一人匆匆赶来,沛王脸上闪过喜色,连忙扶住了来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