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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熙只得一字一顿道:“当然不麻烦,季大人也请吧。”

几人风风火火地离开,徒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

几个姑娘家见帕子都要绞断了的孙月颜,不免低语吐槽道:“她真的跟季大人交好?”

“怎么感觉季大人对叶明熙更感兴趣呢?”

“不止是季大人!还有晋神医,和那个近来得了丞相赏识的刘小公子,看着都很喜欢叶二姑娘!”

“还想装柔弱呢,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啊。”

孙月颜听见了几人的窃窃私语,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狠狠瞪了她们一眼,咬牙回府去了。

叶明熙,你给我等着!

虽说是明熙做局, 但最后一行人反倒是跟随季飞绍去了汴京最大的酒楼。

这儿的包厢不比渔阳,是全封闭的,别说听到外面的动静, 就连窗都是几乎锁死的。

与其说是酒楼厢房,倒更像是密谋机密的议事厅。

明熙不自在极了,一直在搓着小指。

他们几人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思,就随意点了两个菜,没过多久就看见又一人推门而去。

李怀序比起初见时长得高大了不少。

那时在行宫别院时,许是年幼营养不良, 身子瘦弱的很, 个头还不如叶明芷。

如今看着健壮了些, 但下弯的眼型依旧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吞。

他进来,像是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瞥见了叶明芷, 眼睛又一下子亮了。

他巴巴地上前:“……姑娘。”

明熙见他这般, 瞬间心中警铃大作, 她瞪圆了眼睛看了眼李怀序,又转头质询般地望着姐姐。

就像在说,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要保持距离?

叶明芷学着她混不吝地耸了耸肩,并未说话。

桌上众人一齐起身给李怀序行礼, 他慌忙摆手:“不必不必, 既然一起来吃饭, 那大家都是朋友, 就不用这么讲究了。”

他顺着季飞绍的指示走到主位,眼睛还一直紧巴巴地望着叶明芷的方向。

季飞绍眯着眼, 轻咳了一声。

他才稍稍红了脸,问道:“今日季大人不是只约了我, 你这又是从哪张罗了这么些人?”

季飞绍淡笑着给他倒茶:“就是那个诗会啊,叶家两位姑娘今日就在隔壁参加宴会,叶二姑娘与晋先生和刘小公子都是旧识,我想着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不如就一起吃饭了。”

谁跟你是朋友?

虽心里这样吐槽着,但明熙还是皮笑肉不笑地敷衍着。

李怀序这才望见明熙的样子,哎了一声:“妹妹几年不见,长得真是越发标志了。”

“四殿下说笑了,”明熙垂眼喝了口茶,嫌苦又轻皱了眉,“殿下千金之躯,民女如何敢套殿下的近乎。”

听她这么说,李怀序紧张地看了看她,又无措地看了眼叶明芷。

见心上人神色淡淡地喝茶,似乎并没有要职责妹妹大胆之言,他眼神有些暗淡。

沉默了许久才尴尬地笑了两声:“若是知道二位姑娘今日也在,那场诗会我也去了。”

他说完又觉得失礼,偷偷瞥了眼叶明芷的方向,见她没有神情不满,松了口气,却也不再说话。

本来就只有他在说,这一闭嘴,闭塞的厢房之中更是安静。

明熙心中叹气,这算什么事儿啊?本想着同几个好友叙叙旧,被季飞绍搞得,谁都不好说话。

她隐晦地瞪了季飞绍一眼,哪知这人感官就有那么灵敏,飞快地抬起眼,与她四目相对上了。

对上明熙那双没来得及收回去,满是怒意的双眼。

季飞绍愣了愣,后又满眼笑意道:“二姑娘有什么想说的,不必在意我们二人。”

他这话说得体贴,明熙心里却满是不忿。

就你会装好人,说就说。

于是真的就旁若无人地唠起家常来。

她问刘澍:“你什么时候到的汴京?我记得也没多久吧。”

刘澍点头,他在汴京时举止要有礼规矩多了,一点也看不出曾经那个逍遥无拘少年的影子了。

他算了算:“也有几月了,你不是还同大哥他们为我欢送了吗,我出发后几日就到了。”

“我参加了科考中举之后,名次没有多好,我就没跟家里人说,后来我的考卷被主考,当朝的翰林学士赵大人所赏识,将我带在了身边教导。”

明熙大为震惊。

刘澍自小聪慧,她是知道的,在青鹿书院的时候,他总是因为贪玩不愿意写功课,还逃课出去野钓。

但书院的先生们都不太苛责他,因为回回考试,他都能考出不错的成绩。

但她没想到刘澍竟然会被赵大人赏识。

今年科举的主考官,翰林院资历最老的学士赵伦赵大人,是他爹几次三番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老古板,真学士。

听闻此人向来泼辣至极,虽有真才实学但与任何人都不对付。

这样的人居然看上了刘澍,还将其带在身边辅导。

看来是真的喜爱他。

明熙虽心里震惊,但也由衷地为他高兴:“看来你选对了路,来汴京闯一闯果然不一样。”

刘澍闻言却有些沉默,他犹豫道:“家里那……还好?”

“好着呢,”明熙撑着脸让他放心:“我走的时候大家都挺精神的,尤其是你姐,吃嘛嘛香。”

“那玉杉呢?”

刘澍嗫嚅半天,还是问出了口:“玉杉过得怎么样?”

明熙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望得他如坐针毡。

“她好得很,跟在通判身边做事,许多人都夸赞她。”

刘澍低眉垂眼,却是笑着:“那就好……”

问完了他,明熙又看向一直安静的晋修,面对他,明熙眉眼都温和了些:“晋先生呢?在汴京一切可好?”

晋修已经在吃菜了,挑着寡淡的菜叶吃着,乖巧的样子像一只白兔。

他闻言抬头,轻声应道:“嗯,一切安好。”

“不过我倒没想到,你会同小澍在一起呢。”

晋修望了望刘澍:“今日季大人提到他也会来,想到当初渔阳时我还前去看过他,就想着也跟着来叙叙旧。”

“真的只是叙旧吗?”

明熙不怀好意地挑眉笑道:“难道不是为了帮季大人的心上人诊病的?”

明明是他二人正在叙旧,但许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季飞绍笑着插了进来:“不过只是普通朋友,二姑娘可别损人清誉。”

晋修也淡淡解释:“我此前并不知这事,那人冒犯了你,往后我不再去看了。”

季飞绍也跟着道:“是啊,冒犯了二姑娘,等改日我必压着孙姑娘登门道歉。”

“可别。”

明熙冷笑着拒绝,倒不是因为她大度,孙月颜的道歉,她叶明熙受不起,也不愿受。

有季飞绍在,这顿饭终究是让人倒胃口的,明熙也没吃几口,见几人都停了筷子,就匆匆行礼退下。

几人离去之前,晋修还喊住了她。

他凑到明熙面前,望了望身后没人跟上来,慢吞吞道:“虽外面都传我是住在季府的,但实际上我住在京城北边的那座怀兴客栈,往后你若是有事,可以直接去天字房找我。”

明熙有些讶异,与前世不一样的事又出现了。

前世他被季飞绍带回汴京后便一直以客人身份常住季府,后来明熙被关进春棠院,他也一直住在季府上,只是日日都往后宫跑。

以季飞绍强烈的控制欲,怎么会让他一个人住在外面。

晋修只是淡淡地笑:“记住了?”

明熙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懵道:“……道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但总归是有好处,晋修住在外面,往后她去找他也会方便许多。

本想着回京之后要与晋修少些联系,但如今看,倒是没什么关系了。

上了回府的马车,明熙抓着叶明芷的手,严肃地问她:“四殿下是不是还一直在骚扰你啊?”

叶明芷靠在软枕上,神色有些累了:“往后就算再不喜欢他,说话也该礼貌些,他毕竟是皇子。”

明熙皱眉:“我就是忍不了嘛!”

她凑近姐姐的脸:“阿姐,你不会喜欢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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