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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钰道:“荣肆并非真的百无一用,只是相较于其他人来说,他的能力算不上技艺。”

老祖宗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那他会什么?”

连钰如实回答:“武功。”

“你你你......你真是不气死我不甘心!”老祖宗抄起茶杯砸了出去,却并未砸到人:“你找这么个粗人进来,他能伺候好人吗!”

“君上喜欢最重要,您又何必操心其他事呢。”连钰将碎在他身前的茶杯碎片捡起来,捧在掌心,虔诚道:“若您因为臣的自作主张而生气,臣甘愿领罚。臣只求您不要再生气了,要是因为臣气坏了身子,臣万死难赎其罪。”

老祖宗的火气渐渐消了一些,她骂道:“你就在哀家面前使劲作吧,哀家早晚狠狠的打你一顿板子。”

连钰擅作主张的站了起来:“臣知道,您不会这么做的。”

“哀家会。”老祖宗睨了他一眼。

“不,您不会。”连钰把茶盏的碎片交给宫女处理,而后笃定开口:“您要是真舍得罚,在臣跟您顶嘴的时候,您就已经罚臣板子了,而不是放任臣把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说完。”

老祖宗冷哼一声:“你既知道这些话混账话大逆不道,竟然还敢说出来,可真是胆大包天的很呐。”

连钰笑道:“您宠的不是。”

“少跟哀家犯贫。”老祖宗挥退屋内的其他人,只将连钰留在身边:“哀家姑且饶你这一回,再有下次,哀家打的你哭爹喊娘。”

连钰:“多谢老祖宗宽宥。”

“少来这套虚的。”老祖宗指了一下琴案:“弹一曲吧,给哀家解解乏。”

连钰:“是。”

另一边,年听雨回到兰安宫同样屏退了屋内所有下人,只将蔺阡忍留在身边给他研磨。

批阅了一会儿奏折,年听雨问:“不是不愿意留吗,为何忽然改了主意?”

蔺蔺阡忍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年听雨,三年未见,这人依旧好看的令人赏心悦目。

闻声,他立即收回自己的视线,顺着年听雨刚刚展露出来的喜好回答:“君上如此喜欢草民的眼睛,草民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话都说的这么招人喜欢。

可惜年听雨一个字都不信。

蔺阡忍是个什么样的人,年听雨心里是有数的,这个人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明确的目的。

所以,蔺阡忍忽然改变主意绝对令有原因。

但蔺阡忍不愿意明说,那他也懒得继续探究。

年听雨自诩问心无愧,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蔺纤忍的事,自然也不怕蔺阡忍留下来是为了报复。

再者,蔺阡忍这样跟在他身边也有一个好处,他能时时刻刻关注蔺阡忍的一举一动,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一些助力,帮他早日拿回皇权。

如果可以,年听雨恨不得现在就把手中的权力拱手相送,再也不和朝堂上那些老狐狸斗智斗勇。

但这样做势必会引起朝局动乱,别说他能不能向曾经一样享受闲散的生活,大乾能否继续存在估计都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还需等待一个合适时机才好。

年听雨意味深长的看了蔺阡忍一眼,只叫他存好自己的眼睛,便继续处理奏折。

......

......

近期四海之内虽然太平,但宫内却将有大事发生。

再过些时日就是蔺阡忍驾崩三周年的忌辰,也是时候做些准备了。

而礼部尚书今日呈上来的折子也提到了这件事,甚至还向他请命,想全权操办这件事。

虽说蔺阡忍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他身边,但在文武百官眼中蔺阡忍依旧是个死人,所以这件事还是得办。

年听雨可不想让那些心怀鬼胎之人,有借题发挥的可能。

处理完所有奏折天已经黑了,年听雨把礼部尚书呈上来的折子抽出来,递给蔺阡忍:“你给看看这个。”

蔺阡忍看完,嘴角难忍的抽了一下:“草民不懂君上的意思,还请君上为草民解惑。”

“孤身边从不养闲人。”年听雨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你要是想留在孤身边,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替孤分忧,所以安排先帝祭礼这件事,就由你带着礼部的人操办吧。”

蔺阡忍:“......”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竟然敢让朕操办自己的祭礼。

奈何现在身份悬殊,蔺阡忍也只能在心里愤懑。

见人不说话,年听雨瞥了他一眼:“不想接手这件事也可以,立即从兰安宫滚蛋,别站在这里碍孤的眼。”

既然已经选择留下,那自然是不可能滚蛋的。

蔺阡忍握紧奏折,声音坚决:“草民自然是愿意替君上分忧,还望君上能将草民继续留在您身边。”

“很好。”年听雨把候在屋外的何福生叫了进来,而后指了一下蔺阡忍:“把偏殿收拾出来给他住,明日下了朝你再亲自带他去见礼部尚书,告诉李文显那个老狐狸精,这是孤派过去的监事官,让他好好配合。”

虽说这个安排有诸多不妥,但年听雨做出这样决定必然有他的用意。

何福生老老实实的按照年听雨要求办事,带着蔺阡忍往外走。

“等等,”眼看着人就要出门了,年听雨忽然叫住了他们,对着蔺阡忍说:“你既做了孤的人,以后就不要在自称草民。”

蔺阡忍斟酌了片刻:“臣,多谢君上厚爱。”

“给你机灵的。”年听雨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又多加叮嘱:“这遭办事你代表的是孤,李文显那老狐狸精要是为难你,你就让他直接来找孤,孤不介意教教他什么是君臣之礼。”

蔺阡忍:“是。”

年听雨挥了挥手:“下去吧,孤乏了。”

退出兰安宫主殿,何福生忍不住用讶异的目光打量蔺阡忍,十分好奇他的身份。

要知道上一个被年听雨如此袒护的人只有蔺文冶。

但不管是谁,何福生心里多多少少有了点底,这兰安宫怕是又要多出来一位主子了。

蔺阡忍知道何福生在好奇什么,而他同样也在好奇一件事。

怎么说蔺阡忍也和年听雨同床共枕了将近一年,他竟不知年听雨还有情绪这么多变的一面。

若非亲眼看见,他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自蔺阡忍重新睁开双眼以后,他就发现自己在三尺以内,可以具象化感知他人的情绪波动。

在长寿宫那会儿,年听雨说要挖他眼睛的时候,恰好就走进了这个范围。

那时,他清晰的看见年听雨的头顶凝聚了一团墨色的云,里面电闪雷鸣了好一阵都没有平息。

显然是怒不可遏的状态。

但后来不知道年听雨想到了什么,墨色的云忽然就变成了翻滚的红浪,俨然是一片引人遐思的旖旎之色。

在蔺阡忍的固有印象中,年听雨向来是一个温贤乖顺又格外懒散的人,情绪方面更是稳定的像一汪死水。

哪怕是面对年家人的刁难,年听雨也只是借他的势稍作打压,脸上根本不会露出任何气恼之色。

所以,那时的年听雨看起来就像一个漂亮人偶,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就算是和他行房欢愉,年听雨也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双眼,然后在脸上摆出一副任君采撷、死也不动的懒样。

那个时候,蔺阡忍一看到年听雨露出这样的神情,就遏制不住的火大。

与年听雨的平静相比,他急切而又热烈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个欲求不满的混蛋。

而最终出现的结果就是,每次行房蔺纤忍表现的都有些疯。

直到逼的年听雨发出呜呜咽咽啜泣声、清晰的感知到这是一个生动的活人,蔺阡忍才肯稍作收敛。

换句话说,那时的年听雨太过于脱俗了,而蔺阡忍作为这个世间最落俗的人,忍不住的想要做个恶人。

他要狠狠地沾染年听雨。

让年听雨产生欲.望,富有生气,像个活生生的人。

可如今拥有这份感知他人情绪变化的能力以后,蔺阡忍发现自己当初错的离谱。年听雨并非没有生气,他只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太深了。

所以年听雨到底都经历过什么,才把自己活成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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