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想法（1 / 2）

向导的手一点点攥紧。

“不要放弃，哪怕只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同样意思的话可是向导刚刚亲口告诉我的。”

篝火将向导的影子拉的狭长。

“我会这么做，肯定也是有着自己的理由的。”

“但是为什么非得自杀，就因为能复活？”

向导的躯体难以抑制地颤抖摇晃起来：

“有复活不用为什么不用，你不也在一次次复活吗。”

“那为什么现在向导会动摇。”

“因为…因为……”

一个个本是从向导口中说出的问题恍若尖刀。向着她刺来，她脚步后退，却无法逃避。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也明晰某些事理的答案，只是她从没有将它们组合到一块，她只是一直答非所问的活着。

可现在，森荼将她的问题与答案还了回来，她第一次正视她内心的想法。

她一直都知道的——她一直在自己骗自己。

“能给我一个答案吗，劝说我的向导。”

尖刀把把落下，将她禁锢在地，她必须做出回答。

蓦然，向导紧绷的手一松：

“你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

森荼没有出声，只是听她述说：

“那么，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你又懂我什么？你凭什么指责我的发泄方式？”

她从低吟变作高亢，声音愈发洪亮：

“你知道我的经历吗？没有经历过的你凭什么对我横加指责？！你知道我受过的伤害吗？！！你这个就剩二十几条命的短命鬼！！”

她近乎是以咆哮的方式，对沉默不语的森荼吼出最后这段话。

吼完，她双腿颤抖着，踉跄后退，坐回原位，与森荼嗝着篝火相对。

“如果有选择，谁会想自杀，可那是我为数不多的‘自由’。”

她的低垂着脸，双肩无力耷拉：

“其实你压根用不着我安慰——好玩吗？”

森荼在她身边坐下，肩并肩：

“……我只是想，如果能让你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或许你会舒服点。”

“吼完心里舒服不少？”“安慰方式很奏效吧。”

向导不禁气笑：“你居然真的有脸默认下来了啊。”

“向导，我们是朋友。”肩抵着肩，沙茶低声咕哝：“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有压力，你都可以和我说，但你不声不响就突然让我杀了你……我很担心。”

“……”

“就算可以复活，释放压力也有其他一万种方式，如果你不想倾诉，我们可以换种解压方法。”

“……”

“但是别再想着自杀了，特别还是让我动手——不要再做这种给不了自己交代的行为，你心里其实也知道这不可取，可以吗。”

“……”

两个人望着篝火出神。

“森荼，你知道吗…”“我不道啊。”“闭嘴，别打岔。”

“那柄匕首是特殊的，当你用它捅进我心脏，我与你经历的记忆就会模糊——这样，我就不用看着我的朋友死去了。”

篝火将向导的脸映的通红：

“这样的失忆我经历过许多次，心里有数；我会若无其事的接着完成使命，你会因为杀死我而心存愧疚，然后会对我表现出的疏离感脑补上合理解释。”

“或许你会因为疏离感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或许我们会再度重归于好，但只要再来一刀，这一切仍会烟消云散——这样的结局对我们来说或许不错。”

“但是我怎么可能会捅你？”“只是现在的你不愿意罢了。”

向导摇了摇头，取出一枝木枝拨了拨篝火：

“你会一次次死去然后复活，我也会一遍又一遍的给你递出刀，不要小觑炬火人带来的压力，终究会有人自愿握住刀柄的——这不是对未来的预测，只是对过往的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