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黑袍女道，白袍向导（1 / 2）

大殿中，火炬熊熊燃烧。

圣女恬静沉睡。

无头女道保持着半跪姿势片刻后，沉默起身。

贯穿森荼头颅的脊椎被它拔出。

随着脊椎离体，森荼的躯体忽然燃起火焰，并迅速蔓延全身。

火焰灼烧中，一道透明的森荼虚影掠出体表，虚影面容扭曲，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浮出躯体后，虚影迅速钻入无头女道顶着的漆黑面具中。

钻入的刹那，虚影紧绷的脸瞬息松弛，森荼躯体上的火焰尽数熄灭。

灼烧了这么久，这副躯体看起来却一丝损坏也无。

下一刻，完好如初的躯体渐渐消失，只留下浓浓血腥味弥漫殿中，久经不散。

盘绕大殿的花纹，忽然动了起来，一张一缩间，形如呼吸，愈发诡异。

血泊一点点干涸，倒在血泊里的动物尸首们，顶着火焰，两截身躯左右而起，重新粘合。

只消片刻，它们就已恢复原状。

好似无事发生般，动物们继续在阿鼻地狱里互相打闹起来。

女道挺直身姿，立于圣女像下，双手后扣，握着脖颈，脊椎低垂。

顶部的头颅面向圣女，笑意盎然。

圣女俯视头颅，也是笑着。

女道颈部火焰熊熊燃烧，黑色面具若隐若现，面具上的两处空洞直视大殿正门。

不竭燃烧的炬火中，大殿灯火通明。

……

凭空出现的人影后仰，撞到门上，接着一个踉跄向前摔倒在地。

粘在地上好一会，他才弯手撑地，站起身来。

“真的可以复活。”

摸了摸腰侧，又按了按额头。

他放下手，依旧难以置信。

此时，森荼重新站在了庙院门口。

身后庙门禁闭，没有沙沙声传来。

“我刚刚的确死过了。”

腰间隐隐作痛，他闭上双眼，死前所经历的便再度于脑内回放：沙沙骤响，庙内亮堂，女道诡笑，血池充盈，无头动物，猩红腾空，脊椎闪耀……

在一幕幕快到令人应接不暇的事件之后，自己无力倒下。

身体机能快速衰退，四肢无法被控制，鲜血往外流出……明明自己的死亡如此真实，但——

他紧握双手，五指嵌入掌心。

站在原地的自己，活着的感觉，又是如此鲜活。

“冷静，森荼，冷静下来。”

急促呼吸以平复情绪，他再次于门槛上坐下，大脑飞速转动，口中呢喃：

“我死前所见到的那一切，做不得假，也因此佐证了那段文字的真实性。”

他的双手依旧在发颤，数次脑中枢指挥无果后，两双手被塞到了屁股下。

真实，意味着想离开这里只能靠完成任务，意味着完不成自己就会真正死去——可就算文字是真的，任务也是真的，不代表我就必须必须按着它的需求走吧？

脑海中刚刚冒出有些“叛逆”的想法，森荼便叹息一声，将其否定：

就算他不按文字指使行动，又能做些什么呢？

前有女道，后有脑林，再加上未知的沙沙声……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没有太多选择。

问题于是又回到了完成任务，也就是击败炬火人上。

“从强度来看，女道实力深不可测，加上她身旁像是‘圣女’的金像，已经可以论断她是炬火人。”

“目前，我的筹码是一百…不，九十九条命，任务要求我在这九十九以内‘击败’炬火人。”

呢喃到这，森荼短暂陷入沉默。

“…对，就是给一个孩童一百根牙签，让他用它们打败一个英国大力士。”

嘴上说着令自己发冷的笑话，他用双手捂住脸，意志有些消沉。

不过换个方向思考，或许炬火人不是女道，而是脑袋、沙沙声怪物，甚至金像？

甚至，击败炬火人不代表要彻底战胜她，而是有其他判定方式，并且那个判定方式就藏在庙内哪个不可查的小角落里？

但他根本没多少试错的资本，他刚刚才被那名女道秒杀，对她的实力有数，也对自己的实力有数。

九十九条命看起来多，可如果在与主题偏离的地方丢了十条，他就可能因为缺乏这十条命彻底失去通关的机会。

这片古庙从一开始就只给了他一条路走。

想到这里，得出结论的森荼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放松地坐到地上，已经安分的两手搭上曲起的膝盖，目视远方神庙，思绪未停，低语不止：

“要不就不打Boss了，从庙外一路跑下山，既然这命只有死才会减少，老死也是死，这样我甚至能活很久很久。”

只是刚这么说完，他就摇起头：

“不，副本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漏洞，所以漏洞的补丁就是—”

讲到这，森荼主动停住嘴，然后将耳朵再一次贴到门上。

过了一会，沙沙声如期而至，脑袋们稍显恐惧的“去死”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发出沙沙声的怪物就是漏洞的补丁。

沙沙声是提醒，也是警告，它既然能吞噬脑袋，吞噬人肯定也很轻松，所以我必须在它到来前与炬火人决出生死。

“否则，等待我的就是死亡，一切再次重来，直到百命耗尽。”

门外的脑袋们入先前一般恐惧地大声呐喊了起来，森荼却恍若未觉。

这下所有线索连成了一串：

古庙分为庙内与庙外，庙外的脑袋是“提示”，它们引出了沙沙声怪物。

沙沙声怪物是驱赶者，它就跟吃鸡游戏里的“毒圈”一样，会将不愿入庙的我往庙内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