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监狱中的演讲（2 / 2）
那胖子听后突然笑了笑说：“那我们一样，我是弑君者小队麾下的，朋友，你呢？”
“我？”维萨吉说到这里停住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目光扫视着牢房内，见四周都是泛着冷灰色的金属材质，转移着话题：“连龙门的牢房都比贫民区的房子好。”
周围人看他打岔也是纷纷移开视线，各自蹲回了角落。
维萨吉观察着四周，他从进来开始就探查周围的环境，他可不剩下的岁月都在挖矿中渡过。
实在不行等伤好了再动用那力量，至于现在，还是得蛰伏。维萨吉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他不急...机会都是等出来的，牢房内没有，以后去矿区也会有。
维萨吉习惯性地摸索着口袋，只是这次他的动作一僵，好一会才失落地想起了阿丽娜的那枚硬币也被那些警员收起来了。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时间就这样过了许久，监狱内没有窗，期间狱警来送了四次饭，维萨吉推算应该过去两天时间了。
近卫局监狱内的灯光很亮，光线照射下来，却依旧点不亮一个个感染者身下的阴影，只是将他们迷惘的表情显露得淋漓尽致。
这时候对面牢房内的感染者情绪很激动，他们在争吵着什么，维萨吉也是将注意力汇聚了过去。
仔细一听...
“同胞们，别放弃，组织不会放弃我们的！”
“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打起精神来！”
随着那人的话语，许多感染者眼中都闪现出希望，他们聚拢在那个人身边，偶尔附和着。
“在这里，哪怕是骗人的安慰言论，都可以收获其他人的希望，让人振作起来，不是吗？”
一个声音从维萨吉背后传来，让他后背泛起寒意，维萨吉猛地转过头看向不知何时靠近的那人，看着对方头顶上两个有些弯曲的黑角，他明白对方是卡普里尼。
那一族几乎只能在莱塔尼亚看到。
想到这里维萨吉也有些疑惑，莱塔尼亚的人是怎么跨过千里之遥，加入乌萨斯雪原的整合运动的。
“别紧张，朋友，我是希斯，整合运动碎骨小队成员，一位术士。”他勉强笑着从破破烂烂的衣袖中伸出那缠满绷带的手。
看着他的举动，也让维萨吉目光一顿，他有些迟疑地伸出手，与面前那人握在了一起。
“你好，我叫维萨吉。”
希斯坐在维萨吉身边，他目光有些失神地自顾自讲了起来：“我来自莱塔尼亚的维谢海姆，古典的哥特式建筑和新时代的源石玻璃幕墙交相辉映，彩色的石砖尖顶房子拼凑出了我的家乡，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维萨吉轻轻点头，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继续说着：“我是来乌萨斯进行学术讨论的，声乐方面。”
这时候，他看了看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
“乌萨斯皇家音乐学院的舞台都为我开放，我在上面演奏着来自莱塔尼亚的辉煌乐章，而台下那些人只能在我的钢琴声中沉醉。”
维萨吉咀嚼着他的话，看着他神色中那痴迷般的沉醉，虽然自己并不清楚他是如何沦落到目前这个地步的，但这个人有他自己的骄傲，莱塔尼亚...在泰拉确实算得上是富庶强盛的国家。
这时候维萨吉才有机会插嘴说：“我知道，无论是昔日巫王统治下强盛的莱塔尼亚还是如今双子女皇领导下平和与包容的莱塔尼亚，那都是个伟大的国度。”
听着边上人的认同，希斯脸上也是露出一丝自豪的笑容，但那笑容只持续了一瞬，他继续说着：“可这一切都变了，就因为我感染矿石病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的疾病...”
他的声音也像是突然下坠的音阶，变得低沉起来。
维萨吉有些动容，在乌萨斯感染矿石病，那么等待他的结局只能是被逮捕流放，而他从天之骄子突然变成囚犯，其中的心理落差...如坠深渊。
念及此处，维萨吉看向情绪低落的他说着：“朋友，无论如何，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希望！”
希斯本就死寂的眼睛突然颤动了一下，是啊，希望，至少自己还活着...
他像是沉溺之人最后爆发出来的力气，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的对话也吸引了牢房内其他人的注意，或是受到情感的共鸣，或是那希斯曾经的骄傲唤醒了他们的过往，感染者们在沉默了一会后，其中一人有所感叹的开口。
“我叫阿勒-夫卡罗莫，来自乌萨斯能源科研院，曾负责源石能源的研究...”
而随着他的话，其他人也接着说。
“罗伯森，我叫罗伯森，来自乌萨斯偏远的村庄，我本有幸福美满的家庭，都是乌萨斯纠察队那些畜生...”
“艾尔，我喜欢蔚蓝色的大海...还有美味的鳞兽，我来自伊比利亚，愿伊比利亚的光辉与你同在...”
“康斯麦，我来自维罗镇，我好想回家...”
回家？那真是一个美好的词汇，众人纷纷沉默了下来。
希斯心有所感突然说着：“可是我们都没有家了，当成为感染者的那一刻。”
“命运就像是给我们开了个玩笑，就因为我们是感染者，就要遭受如此对待，如此迫害？”希斯再度开口说着。
在场众人不论过往的身份，不论以前是做什么的，都沉默了。
阿勒抬起头看向头顶的灯，直到视线都有些朦胧，他喃喃着说：“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命运是不公的，所以我加入了整合运动，即使我的学识告诉我，整合运动是那挡车的螳螂，终究会被碾压得渣子都不剩。”阿勒继续说着，他的山羊胡子在光线的照射下格外闪亮。
维萨吉看着这一幕，他们挺直了脊梁，说着这一切，在这监狱内，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却因为同一种信念汇聚在一起。
“至少希望尚存，至少明天依旧，至少黑夜终将散去，至少我们还能看到太阳升起...”
“至少我们还活着，活着就代表着希望。”维萨吉轻声说着，但不知何时，原本吵吵闹闹的监狱变得寂静起来，他的话语很轻，却随着众人不断的呢喃声，响彻在龙门监狱内所有感染者心里。
阿勒转过头，他和煦地问着面前坐在地上的那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维萨吉。”
“不，我问的是全名。”阿勒庄重地说着，随着他的话，越来越多的感染者们将视线汇集到这里。
维萨吉看着其他人的视线，轻轻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慢慢说着：“维萨吉-金，我来自汐斯塔的多索雷，我是一位远行者，在过去的几年中，我到过萨米城邦，也去过卡西米尔...”
“我眼前略过无数的风景，既见过卡西米尔骑士竞技的疯狂，也见识过乌萨斯冻原上生命的凋敝，同样的，我也看过伊比利亚那昔日的辉煌留下的痕迹...”
他看着眼中带着迷茫的众人，继续说着：“但这些，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让我动容，即使身在囹圄，我想我们都不应该自暴自弃放弃希望，我们都应该为所有感染者摇旗呐喊，为所有感染者而战，反抗那不公的命运。”
阿勒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难以想象这样的话语会从他的口中讲出，对方似乎有着区别于年龄的成熟。
“维萨吉-金！”
“为所有感染者而战！”
“反抗！反抗到底！！！”
一声声呼喊在监狱内传播，所有感染者心中都燃起了火焰，那是希望。
狱警们很快注意到了这一幕，他们看着监狱内嘈杂却统一的呼喊声，没来由地感到一丝恐惧，他严厉地用传音器说着：“安静！都安静！”
但监狱的喇叭与广播在越发响亮的呼喊声前毫无作用，就像是被吞没在海浪中的小船，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把那个叫维萨吉的混蛋抓出来，好好料理他，你看看他搞的乱子！”汉斯怒吼着，他抄起警棍，决定亲自给他点教训。
就在汉斯要行动的时候，整座近卫局的大楼似乎震动了一下，巨大的爆炸声和轰鸣声突然到来，伴随着红色警报灯的响起，他的冷汗浸湿了后背。
“敌袭！”
“敌袭！”